“殿下。 ”叶琼担忧地唤了一声,上前一步。刚才白伟琪那声厉喝,众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茶壶摔碎的声音,让叶琼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回府!”白逸羽看了她一眼,一把拖过她的手,也不看众人,大步而去。紧抿的唇角,满眼的阴霾,翻飞的衣袂,都彰显出他无比的怒气。
而他攥着叶琼的力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叶琼轻轻蹙了下眉,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略带歉意对众人点了点头,当即就被白逸羽拖走了。
阿贵匆匆走进内室,又匆匆走了出来,“陛下倦了,已经歇下,请贤王和各位皇子回去吧。”
“阿贵公公,七弟怎么又惹父皇生气了?”白明宣压低了声音,一脸的义愤,“七弟也太不懂事了,父皇才醒,他也不怕父皇的身子受不住。”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阿贵看着白逸羽的背影摇摇头,“好像是因为七皇子护卫与单国主比武的事。”
“那个阿九真该死!”白明宣低咒了一声,转头看着白御麟,“皇叔,宣去母后那里看看再出宫,就不陪你了。”
说完,白明宣勾勾唇角,拍拍白娉婷的头,心情不错地揽过徐海灵的腰,辞别白御麟,去找皇甫钰了。
白骏泽面露忧色,眸光落在白御麟身上,白御麟冲他摇摇头,分明是要他稍安勿躁。
“皇叔,你稍等片刻,泽将弟弟送去母妃那里,和你一起出宫。”白骏泽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白尚儒出事,白逸羽被骂,难道父皇真的要将皇位传给白明宣了?他又该如何独善其身?这个时候他太需要一个人帮他指点迷津了。
白骏泽说完带着皇子妃陪白苍昊回刘妃寝宫。白御麟唤来一名宫人,推着他缓缓向宫门而去。
阿贵回到内室,白伟琪靠在那里,微阖着眼,神色寡淡。短短一瞬,他看上去便苍老了很多,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痛斥白逸羽时的气势。
“陛下,你刚刚醒来,不宜动气。”阿贵抬头看看白伟琪,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洗了手,倒了一杯水走上前来,心疼地递给白伟琪,“陛下,喝点水。”
“朕不渴。”白伟琪闭着眼摇了摇头。此刻的他好像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看上去疲态十足。
也是,被人设计差点没了命,刚刚醒来就面对左府谋逆这么大的乱子,又和白逸羽闹得不欢而散,换了谁心里又会舒坦?君王又如何,天子又如何,说到底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算计,或是被自己最亲的人误会,心一样会疼。
阿贵也不多说,放下茶盏,跪在床榻边,轻轻捶打着白伟琪的腿。
“阿贵,朕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白伟琪幽幽睁眼,看着阿贵。
“陛下,你的好意七皇子他会明白的。”阿贵不敢妄作评判。
“对朕,他心里从来都只有恨。”白伟琪牵牵唇角,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陛下,若七皇子恨你,他就不会献上那丹药了。”阿贵蹙了下眉,白伟琪话里那丝淡淡的苦涩让他的心拧了一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对父子之间的事情,旁人真的无法评价。
那晚,阿贵按白骏泽的吩咐去给几位皇子准备夜宵,白逸羽起身如厕,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承乾殿。在旁人看来,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连眼神都没对上,压根没有任何交流,
只有阿贵才知道,两人身子错开的一瞬,他的手里竟莫名多了一粒丹药,他正在诧异,便听得有人在用内力传音给他,说的便是如何将丹药喂给白伟琪,助其苏醒的法子。那一刻,阿贵也很诧异,他想不到白伟琪平素最漠不关心的白逸羽会做这事。
阿贵犹豫再三还是将丹药分成了若干小块,按白逸羽授意溶化在水中,通过浸润白伟琪的嘴唇慢慢浸入其体内,成功将白伟琪唤醒。而白伟琪醒来之后,他便将剩下的那一点点丹药交出,白伟琪暗中让人一查,自然知道了这药是火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