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伤心欲绝的女人,男人转身离开,门外女人白皙精致的小脸随即映入眼帘。
妖魅的丹凤眼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男人慵懒的斜靠着门,指了指身后的床:“不好意思,我床上有人了,暂时还不需要你。”
月牙咬着手指甲,瞥了眼那个趴在床上嘤嘤哭泣的长女人。
也不知道是挨打了还是被甩了。
好好的女人,找谁不好,非得找这么一只没有感情的种马。
路西法空有一个好皮囊,可惜太花心,她在孤城的上流社会上见识过不少花心的纨绔子弟,但跟他一比,可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有事找你。”她说。
男人眉梢挑高,颇为意外的瞧着她还没消肿的眼睛,调侃:“怎么?阿司打你了?”
月牙摇头,闷了闷,才道:“你还记得之前你要我替你弟弟抗下那幅油画时说的话吧?”
路西法双臂环胸,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继续的表情。
月牙咬唇,沉吟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积攒出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尽最大的努力,替我照顾好千里。”
男人唇角的那点弧度很快淡去。
他站直身子,似乎很嫌弃身后女人的哭声,直接上前走了两步,顺手将门带了上来,隔绝了那嘤嘤不止的哽咽声。
“你要走了?”他盯着她,罕见的严肃。
他上前走了几步,两人就靠的有些近,这会儿再加上他反常的态度,月牙一时有些不适应,后退了一步。
她走她的,他干嘛这幅表情?
“阿司知不知道?”没等她回答,他又沉声问了一句。
月牙摇头:“他出去了,晚点回来了我再说。”
路西法盯着她,意味深长的口吻:“你还是先跟他说一下,再回来跟我说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
路西法没说话,视线已经从她脸上移开,落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他的这个动作太过明显,很明显在看什么人的样子,月牙愣了下,转头,才现铺着高档地毯的走廊尽头,那一身熨帖的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逆光而站,俊脸隐匿在暗处,月牙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意正悄无声息的蔓延在空气中。
路西法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们慢聊,我先下楼吃点东西。”
“哎,你之前答应我的……”
“嘘……”男人竖起食指抵上薄唇,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飞快的对他眨了一下眼睛,轻笑着转身走了开来。
月牙咬唇,眼睁睁的看着他下楼,把自己丢在这里。
郁闷的走到苏祭司身边,仰头看着他:“我有点事情想……”
“北月牙,你是真到狂的地步了?大清早的跑路西法这里来,是生怕一会儿他走了没人满足你是不是?”
“……”
月牙脑袋懵了懵。
这口吻,说的跟路西法是什么似的,来找他的女人难道就一定是想睡他的?
她撇撇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下午就走,可以了吧?!你照顾好千里,有机会我会常来看她的。”
她说完,也不想继续待在他面前碍他的眼,径直转身走了开来。
面前的走廊像是突然被拉长了很多很多,苏祭司站在那里,薄削如纸的唇一点点抿成一条线。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走了,就再也不用每天都看到她这张让人讨厌的脸了。
……
卧室里,月牙把给千里买的衣服跟鞋子一件件的摆进衣柜鞋柜,又把自己的东西放进行李箱,时不时的摸一摸摇床中正在午睡的千里的小脑袋。
都是女人的东西,安易生很绅士的没有去帮忙,捧着一杯清茶斜靠着飘窗:“怎么突然想开了,要回去?”
月牙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顿了下,睫毛半敛,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千里高烧不止我才过来的,她现在好了,自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安易生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放下茶杯:“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再陪你一起走,可以等我吗?”
月牙不知道他在这里会有什么事情,但以他稳重内敛的性子,如果说有事,就一定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她点点头:“好,你先忙你的,我等你。”
安易生离开后,她的东西也很快收拾完了。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摇床边,捏弄着女儿小小嫩嫩的手,呆。
电视开着,但静了音,一场规模宏大的超模秀正在直播,高挑美艳的女人穿着贴合着身材的每一寸曲线的鱼尾婚纱,压轴出场,艳惊四座。
月牙瞥了一眼,又兴趣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静默了几秒钟,又忽然吃惊的睁大眼睛看了过去,片刻后,直接猛地站了起来。
摇床中的小家伙被椅子移动的声音惊醒,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了起来。
月牙回过神来,顾不得再去看电视,忙俯身将她抱起来轻轻哄。
哄了没一会儿,小家伙很快就又睡着了。
她几乎是刚刚将她放回摇床中,卧室门就忽然被人从外面力道凶狠的推了开来,出砰的一声巨响。
占地不到100平米的卧室,她甚至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裹挟着一身的怒气跟恨意,眨眼间逼至眼前,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扼住了她的喉骨。
根根手指都以要嵌入她血肉中的力道,一点点收拢。
月牙的身子一路被他这股力道逼的后退,直到重重撞到身后的墙壁上,才总算停下。
冰凉的手机贴上她的脸颊,男人嘶哑到极点的嗓音渗透了暗黑的狠戾跟血腥,一字一顿的敲击着她的耳鼓:“告诉北幽阳,洛欢如果少一根头,我就送一根你的手指给他,明白了?!”
月牙吐字艰难:“我已经跟哥哥说今天就回家了,他没必要再去动洛欢,苏祭司,这么多年下来你树敌不少,洛欢在婚纱秀直播现场被掳劫走,这么高调的做派,也不是哥哥的风格,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他干的?”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腕一凉,像是被一根很细很细的冰丝滑过,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异样感。
视线艰难下滑,落在右手手腕上,那触目心惊的淋漓血迹映入眼底,尖锐的痛楚才后知后觉的传入神经末梢。
他切开了她手腕的静脉。
毫不犹豫的。
虽说知道他一直是憎恨厌恶她的,但大概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的生活了20年,让她生出了一种他永远不会伤害她的错觉。
可打脸的耳光总是来的这么快又这么响亮。
……
哗哗水流声响彻耳畔,浴缸里的水一点点向上蔓延。
他的刀法出奇的好,伤口不深不浅,不会让血流的太快,也不会太慢。
月牙被强迫性的丢进浴缸里,温水浸润上手腕,阻止了血液的凝固,丝丝缕缕的鲜红从细细的伤口处溢出,又在水中散开……
澄澈的水很快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浅红色。
“盯着她,不许她的手离开水面!每隔5分钟,一份视频给北幽阳,直到他把洛欢送回来为止!”
苏祭司冷酷无波的丢下这句命令,便径直转身离开。
两名男子丝毫不敢怠慢,掐着时间一秒不错的视频。
月牙躺在浴缸里,异常平静的看着血液丝丝缕缕的从身体里溢出来。
她不是第一次体会死亡的感觉,当初被迫离开千里,她一度难过的整夜整夜睡不着,熬了六天之后,生平第一次生出了自杀的念头。
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了不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