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傅绍清终于说了一句话,他慢悠悠地对我道,“你来了。”
这就像一句对熟客稀松平常的问喧,疏离又冷漠。我微微张嘴,刚想回答什么,就被他打断,“替你准备了一份文件,你过会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便签了它。”
傅绍清摸了摸眉骨,又如想起什么无关紧要之事似的“噢”了一声,“东西都收到了吗,算是….对你的小小补偿。”
“什么..?”我疑惑,却又想起早上那些锦缎丝绸,顿时明白他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便点了点头,声音如同细蚊一般微弱,“收到了。”
“说话的声音大一点。”傅绍清忽然抬起头,用着极不耐烦的眼神看了看我,“你以为我会有时间捉摸你说了什么话吗?”
他说完,便将毛笔丢在桌上,力道不大,却甩出了不少墨汁,乌黑一滴正巧溅落在我的裙角上,其余些许细碎,是沾染在我的手背上,我低头看去,只觉得阵阵冰冷。
傅绍清看了我一眼,又吩咐了句,“人呢?送些纸来。哦对了,顺便把那份文件也拿上来。”
我微微后退了一小步,眉头皱了皱,“究竟是什么文件?”
“你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那又不是什么毒药,你只管签了就行,害不了你。”他接过士官送上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又对我说了句,“将你手上的墨水弄干净,过会别脏了文件。”
我这才看见所谓的“为我好”的文件,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个黄皮袋,纸张柔软,字迹清晰,厚厚的一沓,无非就是一份划清界限的契约,我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