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却是,虽然我和瑞贝塔表面上都义正言辞地叫书呆子将那份“校花校草榜”从学校的公告栏上撤下,可实际上却是各怀着同样的小九九,她认为我是妖艳贱货,我认为她是清纯白莲,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自然也不屑同榜出现。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这些排名,因为全校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标准,各花入各眼,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人觉得我美得像个仙女,而我也不是从没听人议论过,“诶?她就是郑清念,长得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看嘛”。
虽然我确实有一种这次竟然被瑞贝塔艳压的酸意。可令我更加不开心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成了他人打分和评价的对象,这和菜市场挑大白菜有什么区别?于是我找到那个叫方文辉的男生,叫他赶紧把那个七七八八的东西撤下来。
瑞贝塔也同样如此,某些时候,我的性格确实和她挺像。她的父母几年前便到香港经商,家境也是在她父母那一辈渐渐好了起来,虽然殷实,但肯定及不上郑家。据说鸦片战争之后,我的祖上便留在了九龙,因还算搞得清楚时况,世代都和英国驻香港的总督关系很是不错。
虽然这些我并不知道,或者说我早就忘了干净,那都是郑清执告诉我的。我只晓得,哪怕我的父母几年前因为车祸双双离世,郑家在洪湾区依然没有人敢轻易招惹得起。
说起来,郑家的家族关系极为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亲戚。除了父母,和我还隔着几层关系的uncl是水警总部最高警司,不久前还被港督授予了勋章,风光无限;另外一个,则是陆警帮办。
自然,我便不怎么看得上瑞贝塔;自然,我也很有资本瞧不起她。瑞贝塔的本名叫苏莉莉,当我知道这个名字之后,仿佛被人戳了笑穴,笑了足足有半刻钟之久,笑到连肚子都痛,因为我家的菲佣也叫Lly。这件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从此我们俩就结下了梁子。听说她一张洁白如瓷的小脸,气得通红,当机立断就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瑞贝塔。
瑞贝塔在背地理形容我是尖酸刻薄的猫头鹰,我就在背地里喊她灿妹,我们都觉得自己比对方长得要漂亮,成绩也比对方的要优秀。我和她从大一开始就一直暗中较劲,可以说得上难舍难分,估计她了解我比了解她男朋友还甚,算我的经期比算她自己的还准。虽然我们对彼此带有敌意,却共同对英文系的另外一个女生带着更大的敌意——顾简。
不管我和瑞贝塔的排名变化如何,她永远是雷打不动的第一,三大校花之,香港大学公认的现象级美女,闻名整个洪湾区。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顾简撑着伞,又抱着厚厚一叠英语书,有些匆忙地往教学楼的方向小步疾走,时不时会看一眼腕表,又时不时地会冒出一句,“不好意思,劳烦你们让一下。”声音如水,温柔得几乎让人心甘情愿地溺亡其中。
水蓝色的连衣裙在风中散开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简简单单地披着尼龙雨衣,白色的袜子轻轻裹着半截纤细无暇的脚踝,风吹乱了她的头,哪怕只露出了一个侧脸,都足以惊艳到路边所有的人。
就比如说,那个苦苦追求我三个半月的花花公子唐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