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价格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陈燃大声怒道。
孙一鸣见吕远才窘在那儿,正暗自得意呢,想不到老板突然站了出来,并且直接打脸,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唯唯诺诺地说:“老,老板……不,局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即使有意见,也给我保留,服从组织上的工作安排。”陈燃大声说道,“这项工作现在不光是我们局里的工作,市领导也非常关注,已经找我过去谈了两次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听了陈燃的话以后,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今天一系列异常的表现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于是各人都纷纷向吕远才看去,这些目光里面包含的东西就比较复杂了,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憎恨。
“下面我建议成立一个药品价格检查执行小组,由远才局长任组长,一鸣局长任副组长,相关科室的人员为小组成员,开展对本市药品价格的检查与监督。大家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陈燃在所有人的脸上都扫视了一遍,严肃地说道。当他的目光和孙一鸣对上的时候,陈燃特意挤了挤眼睛,那意思让他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市领导授意,局长提名,谁要是再说半个不字,那简直就是脑袋进水了。
散会以后,吕远才的办公室陡然热闹了起来,大家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打着哈哈,但冲着什么来的,双方都心知肚明。本来有问题的,想通过加入调查组,把身上的污点抹去;没有问题的,也可以借机占个队,说不定还能顺势捞一笔,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吕远才的表现很冷静,待人非常热情,但是一到具体的事情,就装起了糊涂,他很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同样他也很清楚朱一铭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所以人员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
陈燃的办公室里却异常冷清,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由于在卫生局里他足够强势,所以总有那么一堆人跟在后面争相献媚。
“老板,这事是不是太便宜那小子了,怎么把那个组长给他去干了,要是搞出点什么事情来,那我们可就被动了。”孙一鸣见陈燃久久不开口,实在是憋不住了,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心。孙一鸣是由办公室主任提升到副局长的位置上的,所以一直以来都称呼陈燃为老板,可以说是他的铁杆手下。
“你以为我想呀?”陈燃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道,“这是主管市长点的将,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也好,让他去搞,搞得越大越好,到时候,我就怕有的人是不是能够撑得住。”说到这以后,陈燃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孙一鸣看后,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怕意,他知道陈燃的后台很硬,关系也很复杂。有一次他听到陈燃在电话里面称对方为“某公子”,在如今的华夏国,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能叫出口的称呼,遗憾的是前面的那个姓,他并没有听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听清楚了,也未必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那样的层次,不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副科级所能接触到的。
“把你弄进去做副组长的目的就是给我盯紧了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及时和我联系,千万记住不要擅自做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陈燃看着孙一鸣严肃地说道。
孙一鸣连忙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许担心之意,跟在陈燃后面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一些风浪。在他的印象当中,老板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慎重过,于是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多多留意这事。如果出了问题的话,可能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卫生局里的这些事情,朱一铭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检查组已经成立起来了,并且组长就是吕远才。卫生局开完会的当天晚上,吕远才就打电话进行了汇报,他说下面这段时间,主要精力放在选定人员上面。朱一铭听后表示同意,看来吕远才完全明白自己这么搞的用意,下面要看的就是他的工作能力了。在这点上,朱一铭的心里还真是没底,毕竟对对方不了解,但是现阶段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从目前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来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第二天一早,陈燃也过来汇报了检查组成立的事情,从他的态度上,中规中矩的,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朱一铭凭着之前的了解,已经把这个人划入对手的范畴,所以简单地说了两句以后,就打他离开了。
朱一铭这两天正在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昨天下午的时候,泯州市副市长袁红梅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袁市长将于三天以后,到恒阳调研教育收费的问题。朱一铭初听的时候,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联系之前曾云翳曾告诉过他的有关泯州市准备整顿教育收费的事情,顿时有点明白过来了。
朱一铭立即把整个消息向苏运杰和潘亚东做了汇报,苏运杰的表现还好,只是让他做好接待工作,到时候他也会参加的。潘亚东听了整个消息以后,满脸的怪异,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两眼朱一铭,他现在真是有点糊涂了,究竟是这小子的运气好,误打误撞遇上的,还是人家事先就得到消息了。他认真想了想,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要不然这小子当时,怎么会那么坚决地要取消收取教育附加费。潘亚东的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起来,手下有这样一个强势的副手,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