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江寒睁开一只眼,听到身后一声微弱地“咔哒”,那公子的声音传来:“我给你劈成两半了,这总行了吧!走了!”接着一个人影拂过她的眼前,匆匆从店门口出去了。
江寒傻愣愣地回头,见桌上的银块确实变成了两小块。一时间眼前如有万千光芒,她双唇开咧飞身过去,捡起小块银块咬了咬,心就犹如一口泉眼般咕噜咕噜往外冒着喜悦的泡泡。
她把银块捏起来来回晃了一下,“哼,这下就能晃得你这豆豆眼变成眯眯眼了!”
刚才的一切,生得太快,右侧的客人们抬眼往这边瞧了瞧,见一个人影出去了,也就没怎么关注,继续闲聊着。宋耀祖此时刚给客人们添完水,江寒见到他,立即昂起头得意忘形地迈着方步走到他身边,捏着银块在他眼前一晃,斜眼睥睨道:“哼,睁大你的豆豆眼看看,没有你我一样拿得到赏!还比你的小铜板高一档!”
显摆完她就将小银块往腰上一塞,掂了掂另一块银子,又从怀里拎出那串铜钱,雀跃着脚步往柜台交账去了。
等徐先生收好钱记完账,她拍拍手准备去收拾桌子时,那老头跟她说了四天来的第二句话。
“江家小哥,你刚才拿着什么在宋小哥面前晃?”
“客人给我的赏银!”江寒嘚瑟着。
“拿来我看看。”
江寒沾沾自喜地从腰里摸出银块,张开手掌向老头子显摆:“我不会看,先生你看这有一钱吗……诶诶,你看就看吧,干嘛把我的银子收走!”
“什么你的银子,你不知道店里的规矩吗?伙计得的赏钱,多于两文以上的,全部要上缴,等工钱时再由掌柜的结算。”徐先生瞟了她一眼,将银子扔进了钱箱,低头在账本上记起来,嘴里还问道,“楼上那桌应该也有不少赏吧,全部交出来吧。”
“为什么宋耀祖昨天没有上缴?我亲眼看到他往自己腰上塞了钱。”江寒恼羞成怒,伸手去抢徐先生的毛笔。
“两文以下的赏钱你们可以自己留着,昨天宋小哥交上来的赏钱都记录在册呢,你自己看看。”徐先生躲过她的手,索性将账本翻到昨天,指着几个地方示意她看。
这个狡猾的贼小子,昨天塞在腰里的肯定不止两文,不然他干嘛鬼鬼祟祟的,被她现那一瞬间分明是做贼心虚!
“我不知道这个规矩,没人说过,我看这店里就不像有什么规矩的样子!你把银块还给我,休想用规矩的借口昧了我的银子!”
“你这无毛小子,休要信口雌黄!有无规矩你自去问掌柜的,现下先把二楼雅室的赏钱一并交来吧。”徐先生瞪着气急败坏的江寒生气道。
“像你这种见钱眼开的人,懂什么规矩,你要是懂规矩,怎么会将人家东岳的茶老板告到衙门里去,怎么会成了落霞镇货行的名人呢?”宋耀祖也故意走过来凉飕飕地嘲讽道,“看来还嫌那名气不够,想再昧了店里的赏钱添把火。”
江寒气得眼冒金星,回身就一拳挥了出去。
宋耀祖下意识地偏了头,鼻子上依然挨了一拳,一管鼻血流了出来。他抬手一抹,一见是血也气昏了头,朝着江寒扑了上去。
他虽然比江寒高,也挺有劲,但哪里是江寒的对手。
不说原身本从小学武,有不错的底子,就说江寒在大学也是学过一些格斗防身技巧的。两人交手,眨眼间宋耀祖就被江寒放倒在地,骑在背上。
江寒握住宋耀祖的手脚,将他的手使劲往后掰,脚使劲往上抬,恶狠狠得道:“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让你以为我好欺负!”
宋耀祖疼得嗷嗷叫,拼命挣脱手,反手一挥,正好打在江寒地唇角。江寒直接怒了,一拳挥在他脸上,反剪了他的手,手上用的劲更大了。
那徐先生见此变化匆匆从柜台后出来想制止,而那些客人看到此种热闹,不仅没人上前拉架,反而在一旁起了哄。
“我让你嘴欠!你不是说我还嫌名气不够吗?老子今天就掰断你小子的手脚来给老子的名气加把火!”江寒钳着他的手往下一压,那宋耀祖立时叫得更响了。
徐先生刚想上前劝阻,却被红了眼的江寒挥手挡了个趔趄,他稳住身形,转头去了后院。
宋耀祖努力了半天始终无法把江寒翻下去,手脚又使不上劲,心里害怕起来,哇地一声哭了,开始胡乱挣扎。江寒却是耐力十足,一边防着宋耀祖翻身,一边时不时重新捉住他挣脱的手脚往后掰,越掰手上的劲越有些控制不住。
在宋耀祖觉得自己的手脚就要断的时候,徐先生焦急万分地领着,刚从田庄回到家还没换衣服的王掌柜来了。
“都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在吵闹的大堂里响起,江寒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就被人揪住衣服使劲往旁边拽。她凶恶地抬手摆脱,回过头就见到王掌柜黑沉如锅底的脸。她吓得六神归位,条件反射般地从宋耀祖身上爬起来站好,慌乱地垂下通红的脸,脑海里不停浮现老爹和刘大婶暴怒的样子,这下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王掌柜弯身扶起还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地宋耀祖,转身对着店里的客人和门外挤进来看热闹的人拱拱手赔礼,一脸羞惭地将人全都送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