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送上来的就只有饼子和菜汤,但是丝毫不妨碍这个汗流浃背的少年人,大快朵颐的吃得津津有味。
然后,重新开始午后的工作,招人的旗幡被重新从多处树立起来,而四处敲锣叫喊的人也多了好几倍;因此看起来效率比上午更高的多,只是周淮安也明显要辛苦上许多,甄别的速度和频次也减缓了下来。
正当坐在一张胡床上的他,第二次籍着休息片刻开始喝小七奉上热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怒吼声。
“什么人。。”
此起彼伏的嘈杂声,然后又变成追逐叫喊的怒骂声,
“逃了。。逃了。。”
“拦住,别让人逃了。。”
“抓住这个贼人。。。”
原本有些头脑昏沉的周淮安,也不由凛然振奋起来,难道自己在这里做得用力做过火了么居然闹出事情来了;好在不久之后,那位负责保护他的成队官给他带来了答案。
就在刚才,被他挑出有所隐瞒和其他问题来的那些人当中,居然有人因此心虚搅扰起骚动和混乱想要乘机逃跑,却在当场死伤了十几个人之后被重新抓住,然后就此坐实并供认公认了作为官府奸细的身份。
“就是这厮,”
然后,就见到那位独眼丑眼的镇场老校尉,提领着一名满身是血的人体,被重新送到了周淮安的面前,大声的夸奖他的眼光和见识。
“话说,和尚你是怎么看出他有不妥的。。”
老校尉眯着剩下那只独眼,在脸上扯出某种皮笑肉不笑道。
“这厮藏的挺紧,还有人给他打掩护呢。。”
“我,在下当然不知道奸细什么的。。”
周淮安只能拼命绞尽脑汁对应道。
“只是对他自称的身份有所怀疑,而看出点破绽来的。。”
“那和尚你的这番见识,或许能够协助俺审讯一二”
老校尉再次有些狰狞的笑了笑。
“看看其他人哪儿,还有没有更多的破绽如何。。”
“这可是事关我们义军成败安危的紧要大事啊。。”
看着地上有气出没气进,形同一团烂肉的人体,这下周淮安就有点座蜡了;这可不是在预期当中的情节和展啊,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落到自己头上了呢;
他可不想要这种明显具有相当被猜疑风险的风头和功劳,而宁愿低调的以后勤辅助人员的身份,在底层慢慢经营和展自己的影响力啊。
然后对方又不由分说的表示道,这处粥场当中扣压下来的数十名可疑人等,都给集中押解了过来让他进行分辨和甄别。当然了,如果没法从中分辨出同伙和内应来,那就只能统统当作奸细杀掉好了。
“这又是什么鬼”
周淮安只觉得自己被事态所裹挟了,这可与自己的预期目标相去甚远了。
“这是拿事态和人情常理,逼我做出选择么。。”
他自认并没有得罪过这个独眼老头子啊,怎么突然一下子让他间接影响和决定这数十人的生死。饶是他见过许多残酷场面而有所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和患得患失起来。
看别人施暴和自己决定完全是两回事,这可是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周淮安实在没法做到无动于衷啊,但是相比自己被怀疑和猜忌的风险性,却又是个两难抉择了。
或者说这是对方已经起了疑心的试探手段么。然而,对方的资格看来十分的老,就连那位成大咬成队官也压不住,而在几句话之后就被排除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