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庐州城头,在一阵微微的震感过后,一股灰烟在远处慢慢的升腾而起。
“这是什么情形,还不快派人过去查探。。”
随着城墙崩塌的沉闷动静,正在墙头督战和鼓舞士气,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的杨行愍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防御,大事不好了,西角城墙为贼所凿破,贼兵以那‘搏虎儿’(周本)当头杀进城来。已然连破七道栏栅和拒阵了。。”
随即他派出的虞候还没走出多远,就迎面撞上另一位赶来报信的校尉,大声叫喊道。
“虽有西门的田(頵)兵使和李(神福)团练先后就近前往阻挡,却都相继败下阵来了;如今安(仁义)锋将正前往迎战。。还请防御更多兵援应啊。。”
“这可怎生是好啊。。来人点起衙下,随我前往接敌。。”
杨行愍不由的脸色大变怒喝道;然后他却被另一个人给拉住了手臂。
“兄长,我曾犹闻停兵淮上的曹使君,乃是宽厚雅量而厚待部属之人。。”
身为内亲的朱延寿当即对他急促劝声道。
“万一这庐州城中时事难为,或可思量退路而往投之。。”
“也罢,我此去击贼,你便火速回府筹备万一。。”
杨行愍却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当机立断道
“以防一旦事有不谐,则万万不可使之便宜了贼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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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本从难以抑制的疼痛中重新醒来的时候,却现自己正躺在一处门板制成的案子上;活像是一头待宰的光猪一般赤着膀子任人处置,不由心中有些紧张和慌乱起来。
依稀记忆当中,他不是一马当先破门冲入刺史的府衙,却是中了其中玉石俱焚的伏击。身上被抵近插了好几只弩箭而与那些杨憨子的护兵厮杀,一连斩倒十数人又将其追砍、逐出后门才力竭坐下;
结果就这么一坐不起靠着墙边晕死过去了。眼下难道不幸失手被人给捉了去么?然而他并没有听到兵战厮杀的喧闹声,反而闻到了一股子酸醋和生灰混杂的气味。
“你算是醒了啊,身中十数创而犹自酣战,真是敢战当先的好男儿啊。。”
然后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让他顿时又有些惶恐又有些紧张的想要当即跳起来,而急切喊道。
“见过领军。。”
“给我按住了他,别让缝了一半的伤创又给扯裂开来;眼下可没有多少血再给他流了。”
正在忙碌着什么的周淮安,却还是有些不耐烦的转头对他喊道。
“须知你带着箭创奋战数个时辰,原本小创口都拉扯的撕裂开来,若不能马上止住流血,你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这又是为何啊。。小人怎敢当得领军如此。。”
被再度死死按住手脚的周本,依旧有些懵然若声道;心中却是大为惶恐和惊诧起来,竟然是这位提领万军的人物在替自己疗伤。
“不要紧张,你斩死了都将瞿章,捉住了团练使李神福,自然是当得这个待遇了。。。”
周淮安头也不回的一边手中不停,一边自行说道
“当然了,若不是你血流的多了怕是实在来不及,又何须令我重操旧业呢。只是许久没有亲手操作了,看起来手艺都有些生疏了。。居然把你弄醒过来了。。”
“你也不要的想的太多了,你可是以保全全族的条件,要替我卖命十年之期的,要是初阵就平白折在这里,你固然是一了百了,那我却岂不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