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沈臻软了。

臻一脚踢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菊。小菊一头撞在门口的柜子上。头立马就嗡嗡作响，但是现在顾不得捂头。只是一点残存的意识，让小菊赶快离开。她到现在都想不清白，沈臻今天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当着自己的妹妹面前做这种事情有时为了什么。众所周知，对于这个妹妹，沈臻是豁出命的疼爱，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安安的反应也平静的可怕。最可怕的，小菊却一点都没有看明白。

跑过客厅的时候，小菊一瞬间看到安安黯淡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一点的生气，充满了幽怨，充满了绝望，甚至有死一般的寂静，完全不像一个春光灿烂的少女，完全不像安安。即使承认自己并不善良的小菊都觉得安安现在麻木的可怕。

任谁被一次又一次的抛弃，谁又会一次又一次的保持平静。

沈置，即使你是为了保护我而让我走，我也不会原谅你抛弃我，所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抛弃我，也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去恨你。沈臻，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唯一的希望，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又一次的破灭。曾经安安自以为没有力气保护，没有资格让人保护，但是这么多的事情让安安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没有什么能不能，只有愿不愿意，只有在不在乎。

在你的眼里我没有价值，在我的眼里，你一文不值。

“拿着吧，你也是为了生活。”安安递过手里的支票。但是脸上并没有小菊心里有过的鄙夷，倒是多了一丝的同情，和怜悯，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再无其他。

“为什么？”小菊问道，这个女孩看起来比自己小不少，但是眼里经历的沧桑却并不比自己的有所减少。

“我佩服你。羡慕你。”安安眼里真的流露出一丝的敬佩。但是小菊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不会成为你。”

“我？”小菊不解。

“你我同为女人，有些话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足以暴露你所有的感情。如果你愿意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希望将来断的一天，你也可以这么果断。”说完安安关上了门，留下一脸惊愕的小菊。

下一秒，小菊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的好委屈，哭的好无助，为自己的卑微，为自己的不甘，和自己的无奈。是自己把自己亲手送上了一个罪人的位置，一个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位置。却只是因为自己那根本摆不上台面的背景，这样的背景是不会跟这样的男人站在同一个水平上的，两个人永远都不会有并肩的机会。一点都不会。

安安佩服小菊，佩服她会为了自己心中的挚爱，放下身段，甘愿以一个世人所不齿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

沈臻不知道，又或许并未察觉，其实自己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在事业上都很是依赖小菊。小菊做什么都是以沈臻为先，甚至行欢愉之事都样样顺着沈臻，不惜做一个玩物。

这种感觉，安安心里明白。

安安现在才懂，什么是可悲。

可悲并不是经理人世间的沧桑，而是看透一切却并没有转圜的本领，在周围的人眼里你就是一个早熟的傻子，一个格格不入的笨蛋，最最可悲的是，那个你心里心心念念的人是这个事件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