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朝堂上到底生了什么事,但宫女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叶文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虐了。他又开始狠狠的打她,但他也会在清醒后紧紧的搂着她,说着一些她不懂的话。他总是说让她放心,总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他到底是越来越苍老,越来越疲惫。
以前的他,虽然年近四十,却结实孔武,看起来很是健壮。可是,到了王宫才七、八天的时间,他迅的衰老了。他长出了银色的白,瘦了很多,眼角的皱纹也越加明显。老态突现的他,也像老年人一样爱唠叨了。他总是跪在贺兰飘面前,絮絮的说着他与碧瑶之间的爱恨情仇,说着亲手斩杀自己儿子时的悲哀,甚至开始说着他小时候的趣事了。陷入了回忆的叶文,不再是那个变态的王,仿佛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老人。那么的怀念,那么的虚弱,那么的无助。
望着这样的叶文,贺兰飘就算再恨他,心中却也有了几分同情。很多的时间中,她只是默默的坐着,而叶文就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絮絮的说着心情,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叶文有时候也会狂。他狂躁的说起背叛自己的弟弟,说起企图伤害“碧瑶”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就像恶魔。而在他的独角戏中,贺兰飘也意外的从他口中知道了水琉璃的来历。
原来,那块玉石来自大周朝一个女子的手中。从叶文的描述中,贺兰飘知道了那女人长的那叫一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而这东西居然是她付不起饭钱,顺手给了一时好心为她付钱的微服私访的叶文?天,这是怎么样的奇女子啊!
无数人都想抢夺水琉璃,却因为金国易守难攻,而且不知道水琉璃藏在何处而没有得手。而萧墨,抓住了叶文唯一的弱点,企图用酷似碧瑶的贺兰飘来换取水琉璃。只是,他也失败了……
失败的好!他们不会知道,人人都想得到的水琉璃就在我手中吧!不知道为什么,那老东西给我下的毒居然会慢慢消退,我也能稍微动下,出点声音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还是装作被他控制的样子,木然的忍受他抱我、亲我、咬我……
天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老变态?再这样下去,连我也要变态了!而且,装植物人还真累!靠!
贺兰飘望着推门而入的叶文,对他翻翻白眼,还是决定假装不能动弹。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叶文捧起了她的脸:“碧瑶,怎么办?大家都反我,要把我赶下王位,我到底该怎么办?”
凉拌!被篡位者杀了更好,老变态!贺兰飘恶毒的想着。
“我不怕死,但你怎么办?我怎么能忍心你一个人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碧瑶,对不起!如果……如果今晚失手的话,我们……就殉情吧。”
殉情?为毛?和你?我不要啊!贺兰飘的脸剧烈抽搐了起来。
如果叶文细心点的话,也许会现贺兰飘的异常,但他只是自顾自的陷入了哀。他不断的亲吻贺兰飘的唇,不断的叹气,眼泪也唰唰的流下:“碧瑶,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那么没用,保护不了你……如果我那逆子谋反成功的话,他一定会对你百般凌辱!所以,如果我今晚把他制服,就连夜处置乱党;但如果我今晚来找你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死!”
叶文在贺兰飘的唇上恋恋不舍的吻着,然后把门锁上,毅然走开。贺兰飘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站起身冲到门旁,拼命敲门:“开门!丫的你死也不能找我当垫背的啊,你个老变态!老子才十五,老子不想死!开门啊,混蛋!”
没有任何人搭理她。门外,就像死亡一般的寂静。
在金国,贺兰飘被打被骂,被众人敌视,被叶文猥琐,但她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绝望。以前,她都能挺过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会死。她没有想到,无论她顺从还是反抗,死亡的阴影始终是如影随形!我不要死啊,我不!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兰飘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她轻轻摸着自己红肿的手掌,想摸出救命的哨子,却什么都没摸到。
哨子呢?到哪里去了?天啊啊啊啊!我那小哨子呢?
贺兰飘大惊,忙把自己摸了个遍,但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她困兽般的在屋中打转,搜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突然醒悟了过来。
靠,我换衣服了!前几次被打得不成人形,衣服上也都是血水,叶文那厮就帮我换了衣服!当时我的头晕晕的,也觉得自己衣服恶心,外加装植物人,就没阻止!天啊啊啊啊!我怎么就让他把我的衣服——那件装着我心爱的小哨子的衣服就这样丢给婢女了呢?我是猪头,大猪头!难道天要亡我?
贺兰飘郁闷的想着,终于……往床上一躺。呼,真舒服!
睡吧,睡吧!反正事情已经生了,凭借我的力量不可能对事情有任何改变,而唯一能救命的鹤鸣的哨子也被我弄丢了……同学们,粗心大意要不得啊!血淋淋的教训啊!
贺兰飘在柔软的床上蜷缩成一团,最终昏昏入睡。朦胧中,似乎有人站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一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又在她肿胀的嘴唇上停留。
叶文?难道那老变态又回来了?照他的说法,应该是没有平息叛乱吧!而我,就要死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黑暗的见不到彼此身影的屋子里,男子在她床边轻微的呼吸着。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脖子……点点亲吻。
身体,好像被电击了一般。贺兰飘几乎失去了意识!男子的身体在她身上,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不知是谁的激烈粗哑的喘息就如此清晰的弥漫在四周,在漆黑的夜中分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