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再帮你打探打探,想见这小伙儿也容易,哪天来工会办公室,一准能看到!”
廖娟也没有坏心眼,就是想跟徐兰英透个底儿,不管知不知道,她心里也好有个数。
“成,那就麻烦你了。”徐兰英忙道。
廖娟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话锋一转,又低声道:“燕子她娘,我这人说话直,说难听了你别不高兴,女娃大了,处对象是好事,不过还得看紧点,可别做啥越矩事,矿上人多眼杂,到时候传出来,姑娘家家的,名声不好听。”
廖娟说这番话的时候,傅冉刚好进来,听得眼皮子直跳,如果被徐兰英知道傅燕裤裆已经给人钻了...后果怎样,傅冉不敢想。
兴许是廖娟的话给了徐兰英一个警醒,等端午矿上放假的时候,她让傅声去职工宿舍喊傅燕。
傅声出门好一会儿,傅燕才跟他回来,进家之后就往炕上一坐,也不吱声。
傅冉蹲在门前帮贺寡妇包粽,好赖是过节,昨个粮站就贴了布告,说今天供应糯米,每户限量一斤,厂里还了半斤的糖票,花生米粽蘸白糖,喷香!
徐兰英坐炕上打盘扣,抬头瞅了眼大闺女,还算好声好气:“矿上有人传你处对象了?”
傅燕抬抬眼皮子,嗯一声,也不否认。
和马家辉看过电影,逛过百货商店,还在食堂同桌吃过饭,被工友瞧见也不奇怪。
那边廖娟已经打探过,差不点没马家辉祖宗十八代扒出来,徐兰英心里也有了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倒是不反对大闺女跟人处对象,就是不放心一点...
“他没占到你好处吧?”
傅燕抿抿嘴:“没有。”
傅冉扭头看她,不防两人视线撞到一块,傅冉先转开眼,也没说话。
徐兰英轻吁了口气,顿时放心不少,少不得要道:“姑娘大了,自个要注意点,可别傻不拉几的去倒贴,甭管啥时候,姑娘家都得矜贵,自个先作贱自个了,别人才能作贱你!”
傅燕耷心头一颤,拉着眼皮子,没说话。
晌午没炒菜,干煮半锅糯米粽,一斤糯米泡开,也就只能包七八个粽,除了还要下井矿的傅向前吃两个,其他都是一人一个。
难得全家都在,傅向前心里舒坦,就着蒜瓣子,喝下二两地瓜烧,大闺女处上对象,眼见就说婆家了,还有二闺女,要是能跟颜家小子成事,都算她家高攀了,就是儿子还小,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娶媳妇儿,给他生个大胖孙子...
傅向前还想再喝,被徐兰英拦住:“少喝点,明知道咳嗽还喝,喝不死你啊!”
傅向前笑呵呵的:“再喝一口不喝了。”
最近他身上不大爽利,总是咳,也不知道是下井凿土呛的还是咋回事。
前院颜家,廖娟在接到自家闺女电话之后,哭过一回,想闺女想得吃不下去饭。
“孩他爹,你倒是想想办法呐,赶紧把咱家冬雪弄回来,搁那地方,太遭罪了!”
说得轻巧,上山下乡那是主席同志带头号召的,能说回来就回来么,搞不好就给扣上反革.命的大帽。
颜立本也心疼闺女:“这事可不好办,起码等明年探探风再说。”
廖娟叹气:“老幺么远的地方,想去看看都没时间。”
颜冬青搁下筷,说道:“快放假了,我去探望姐一趟吧。”
廖娟不放心:“不成,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出啥事可咋整!”
“能有啥事。”颜立本心要更大点:“冬青不小了,自个出远门咋就不行了,我头次出远门那会儿,不也才十来岁。”
廖娟犹豫。
颜立本拍案叫定:“我看就这样,不放心大不了把儿子送上火车,火车上能有啥事,到地方了让冬雪去接下。”
端午之后,天气越来越热,外头蝉鸣阵阵,傅冉唯一的降温工具是把蒲扇,要是有台电风扇就好了,她在颜冬青家见过。
一台风扇可不便宜,五十多块钱,还得搭五张工业劵,要是有风扇票,就能免掉工业劵。
傅冉被热得呼呼喘气,买电风扇的念头更加强烈,可她手里头只有一块多钱,还是颜冬青赏她的。
说起来她空间里种下的芝麻已经长成了,只等锤籽送去油坊按五毛钱一斤的价回收。
考试前,傅冉抽空把芝麻锤了,先装三十来斤,喊颜冬青陪她去镇上。
还是城郊大道,颜冬青骑车载她过去,结果半道上碰见刘二柱,大老远就冲他俩招手:“嗨,俺可算把你们等到了,俺连着好些天来镇上都没碰见你俩。”
说着,刘二柱从怀里掏出介绍信,递给颜冬青:“俺说话算话,小兄弟,这是你要的介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