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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号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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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英明...”

颜冬青笑了,令人如沐春风,他捏捏傅冉脸蛋,循循善诱:“乖,趁着城外没人, 快把猪羊收进去。”

面对这样温柔的颜冬青, 傅冉脑瓜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听话的照做, 把猪伢和母山羊先分关在两间屋里, 可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等到学校进了教室,才想起来哪里出问题, 气得直拍桌。

狗皇帝说得轻巧,以后谁来剁猪草,谁来扫猪粪呐?!

同桌高雪梅扭头看她:“你咋啦?”

颜冬青也回头, 淡淡扫了她一眼。

傅冉现了, 狗皇帝掌控欲很强,本来她想着跟高雪梅坐, 能彻底摆脱他,结果狗皇帝仗着开学那会儿比她矮半头,找老师调座位, 坐到了她正前面, 近到放个屁都能被他听见。

“你咋啦, 倒是说啊!”高雪梅拿笔戳戳她。

傅冉吃下这个闷亏, 没精打采道:“跟你说了也没用。”

见她不愿说,高雪梅撇撇嘴,趴桌上偷翻看小说书。

自打年初红头文件一拨接一拨批下来,教育就瘫痪了,正儿八经的课不上,老师们生怕被打成臭老.九,到上课就摊张时报搁讲台上,带头讨论时政,积极表明自己立场。

傅冉只觉枯燥,多半时候自己翻书,挑自己看得懂的学,她抬头看看坐前面的颜冬青,肩背挺直,没有半分松塌模样。

傅冉不用看也能想象的到,此时的颜冬青一定模样严谨,专注的像在批阅奏折。

中午放学,两人照例一块回家属院,傅冉要过穿堂时,颜冬青喊住她:“吃完饭过来一趟。”

傅冉应声,颠颠跑回家,才进门,迎面砸来一个扫帚疙瘩,把她吓一跳。

“你个黑了心肝的东西!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死丫头,没良心的...”徐兰英半拉屁股坐炕上,仰头拍大腿,闭着眼干嚎。

“娘,大中午的,不烧火做饭,你哭啥?”傅冉把书包卸了,扫帚疙瘩扔堂屋门后。

“诶,小冉...”看清楚进来的人,徐兰英哭声戛然而止。

傅冉无奈看她:“不是我,还能有谁?”

矿上这两天催着要铀矿,傅向前中午不回来了,在矿井里吃口干粮继续挖矿,傅声放学还没回来,家里就徐兰英一个。

“姐呢?”傅冉没见到傅燕人影。

“别给我提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徐兰英气得直哆嗦,怎么也没想到自个成天夸懂事的大闺女竟然是个自私鬼。

上班半拉月了,今个月初,厂里工资,本想着大闺女会把工资全交给她,没想到这死丫头不仅不交工资,还不声不响的把粮食关系转到了食堂,想到前些时候大闺女说要申请职工宿舍,徐兰英这会儿总算回过了味。

大闺女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正值晌午饭点,傅燕在食堂打了一份炒豆芽,一份白菜汤,把粮本给大灶师傅画圈,要两个玉米饼子,整套下来才三毛二。

今早领了工资,下班之后傅燕立即去百货商店买个搪瓷缸,食堂水槽前洗涮了直接去打饭。

车间里男工友居多,像傅燕这样水灵的大姑娘,刚进厂就引起不少独身男工友的注意,见她独自一个端着饭缸,忙招手喊她一起坐。

傅燕倒也大方,过去和他们一桌。

眼见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傅燕不傻,懂得为自己打算。

车间里的男工友,有挂在厂里的集体户,也有城镇户口,集体户随工厂走,工厂要是哪天倒闭,连个着落都没有,不像城镇户口,只要房子在,没人动得了,所以但是凡集体户的男工友,她一概不会考虑。

察觉到坐对面的男工友在偷看她,傅燕抬头看去,见对方咧嘴冲她笑,门牙豁缝,牙上还沾着菜叶,傅燕一阵止不住厌恶,匆匆吃完饭,洗了饭缸回车间。

相较一菜一汤又有饼的傅燕,徐兰英娘三个吃得就寒碜多了,只有菜疙瘩汤配萝卜干,傅声不满的嚷嚷:“说好工资就包饺子,咋又吃疙瘩汤!”

徐兰英没好声道:“吃啥饺子!不吃就滚去上学!”

傅声瘪瘪嘴,瞧出他娘心情不佳,没敢再吭声,一碗疙瘩汤压根不管饱,等徐兰英上班走了,他扯扯傅冉衣袖,偷偷道:“姐,我没吃饱,娘不在,你摊点煎饼给我吃吧。”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傅声嗓子眼里跟长钩子似的,一天到晚就想着吃,每顿又吃不饱,开春之后个子倒是长了不少,就是瘦得跟芦柴棒一样,瞧着吓人。

傅冉揉揉他脑袋,小声道:“姐可以摊煎饼,但不许告诉娘,她要是知道,会打断我腿。”

傅声忙保证:“姐你放心,我肯定不说!”

傅冉让他去生火,趁他不注意,放出半瓢白面,又摸出所剩无几的鸡蛋,打进面粉里调糊,摊了一大张煎饼,再卷上腌萝卜丁,怕他吃噎着,又搅了一碗蛋汤。

浓郁的香味,勾得傅声差点流哈喇子,顾不上还烫,他抓起煎饼就往嘴里塞,嘴里呜呜有声:“姐,好吃,好吃!”

吃到一半,他猛地想起什么,张大的嘴又合上,瞧眼在刷锅的傅冉,放下还剩一半的煎饼,小声喊:“姐,我饱了,剩下的你快吃掉,别让娘瞧见了!”

傅冉本来挺烦这调皮小子,但眼下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酸,别过头去揉揉眼,笑说:“我中午吃得饱,你快吃了上学去。”

“你真不饿啊...”傅声迟疑看眼桌上的煎饼,舔着嘴巴道:“那我就全吃了!”

煎饼是细粮摊的吧,比他过年吃的馒头还要香,傅声舍不得再大口吃了,就着蛋汤细嚼慢咽,老长的叹了口气:“姐,咱家要是能天天吃上大米白面就好了!”

见他跟个小老头一样,傅冉想笑:“一定会,日子会越过越好。”

吃完饭,傅声反手擦嘴就往外跑,结果刚出家属院就撞上了回来的傅燕,忙扯住她袖口:“娘说你工资了,给我点钱,我要吃糖!”

傅燕不给他:“一边去!想吃让娘给你买。”

傅声虽然只有九岁,但也是个会听话音的小孩,听傅燕这么说,他不满的大声道:“二姐说的对,傅燕你就会耍嘴皮子,说话不算话!”

正巧廖娟上班打姐弟两跟前路过,噗嗤乐了:“不大点的小鬼头,知道啥叫耍嘴皮子?”

傅燕窘的满脸通红,心里快恼死傅声这个嘴巴不把门的,存心败坏她名声,看来她决定住厂里宿舍是对的,在家里再住下去,累死累活养活弟妹不说,还讨不到半点好名声。

家里门没锁,她妹子也不在,不用说,是去找冬雪她弟了吧。

傅冉被颜冬青喊去修猪圈了。

她没想到,颜冬青的动手能力还挺强,把后园的桃树锯了,截成木头桩子,沿靠墙的地方打进土里,围成一个圈,母山羊关进去,至于那头猪伢,则被赶进了耳房,怕它闯出来,颜冬青拆了八仙桌,四条腿拿来封门窗。

干完这些,两人又把黄豆和小麦收割掉,抱去前院的青石板地上摊开暴晒,还得想办法把谷子碾出来。

“皇上,臣妾见过怎么碾,用拖拉机最快。”

在大魏,佃户碾谷子全靠牛拉石磙,这里的庄稼汉也用石磙,但稍微有条件点的生产队,都会开拖拉机在打谷场上来回轧。

颜冬青看她,眼里透着无奈:“不用总提醒朕买拖拉机,朕已经在想办法和刘沟子村的生产队长套近乎了。”

傅冉讪笑:“那咱们先出去吧。”

颜冬青没意见,把手递给她。

下午的劳务课没有下乡支援,学校组织给工厂菜园浇水,早早就放了学。

回到家属院时,颜冬青让她过来做作业。

傅冉数学太差,她先把算术掏出来,摊开在书桌上,等待颜冬青来教。

知道她几斤几两,颜冬青不抱希望她能会,挨个给她讲算术书上的题目。

傅冉听得晕晕乎乎,还不忘拍龙屁。

“皇上说得是,皇上好聪明,皇上真厉害,等您回去,一定是大魏顶顶能耐的男人...”

啪。头顶的电灯突然灭了。

大概是因为她拍龙屁太假,假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抬头看看房顶,又看看颜冬青:“皇上,又停电了...”

外头天已经暗下来,颜冬青的房间在背阴面,没有灯,根本没法写作业。

傅冉想收书回家:“皇上,那臣妾...”

话音还未落,颜冬青的龙颜在眼前骤然放大几倍,她忍不住往后仰:“皇上...”

下秒,颜冬青摸黑亲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好亲到她嘴唇上。

虽然颜冬青也意识到哪不对,但还是道:“既然银行回收黄金,面向的就是全国百姓,朕打听过,跟倒卖古玩字画不一样,不犯法。”

闻言,傅冉放心了不少,又问:“钱是有了,买拖拉机的介绍信可不好开呐,起码得有工厂或公社给证明。”

颜冬青回头道:“朕再想想办法。”

银行里,办事员小郑把刚回收的金条锁进保险柜里,提上半旧不新的公文包,对行里的高大姐道:“大姐,帮我照看下,我去矿上做个调查。”

高大姐爽快应声,叮嘱道:“是得好好查,半大不点的孩子,哪来的金条呐?打听好了,赶紧向组织汇报,组织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打入人民内部的奸.细!”

那些解放前的大地主大资本家,抄家没抄利落的,抛开古玩字画不谈,单说黄金白银,总会有个把件浮出水面,办事员暗访核对之后,只要家庭成分没啥问题,印鉴自然会很快刻出来,要是有问题,第二天过来拿印鉴必然是有来无回。

办事员小郑提着公文包,直奔一零五,向矿上工友旁敲侧击打听颜立本情况。

打听之下,还真吓一跳。

颜家祖上是资本家不错,却是不折不扣的红色资本家,战火纷乱那会儿,颜家祖上变卖家产,为前线提供军需物质,解放之后,上头领导曾放话,有dang一天就有颜家一天,光凭这点,别说颜家人兑换一根金条了,就是兑换五六根,组织也不能说啥啊!

颜冬青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调查个底朝天,只是第二天去拿印鉴时,银行办事员对他的态度有点不大对,三分客气,三分小心,眼里还露出几分崇敬。

“取钱在哪儿取?”颜冬青问他。

小郑忙喊高大姐:“这位小同志要取钱,快给办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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