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在为他的将来计较,张昌宗自然不知,他更不知道他已经在长安城内小有名声的事情,依旧每天按部就班的读书、练字,监督侄儿们读书、练字,除此之外,还有被音律先生伍先生用哀怨的眼神默默地无声控诉!
朽木不可雕!
伍先生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刻着这五个字!
张昌宗也很无奈,他除了记忆力好点儿,其他的都是普通人水准,只因为身体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学习能力和思维能力较之一般的小孩子强些,但并不是真正的天才,更不是那种样样精通的全才。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JPG
在学堂里混了这么长时间,张昌宗也摸清楚了,这位伍先生是太常寺退下来的老乐工,技艺算不得顶尖,关键是各种乐器都会点儿,在太常寺的时候,那就是太常寺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比如说吧,弹琵琶的不够,伍先生顶上;吹笙的不够,伍先生可以顶上;打鼓的、弹筝的,甚至拉二胡的,吹拉弹唱伍先生都可以凑一凑人数。
不过,若论单项,伍先生就差点儿,在几乎集合了大唐所有Supr Star级别乐人的太常寺,伍先生显得有些平庸。所以,在太常寺里熬了一辈子,眼看着那些单项顶尖儿的被大唐的各色人士追捧,眼看着别人起起落落,平庸的伍先生居然混了个平安退休,被张家聘来教学生。
只是,这样的经历,伍先生的脾性自然不是刚硬的人,加之出身的缘故,在这府里并不受敬重。就连方瀚那样的小屁孩儿,都不怎么敬重他,态度随意得很。
张昌宗可谓是族学里学习态度第一端正的孩子,然而,这么认真学习的孩子,在音律上,天份实在一般。伍先生估计有些心塞!
师生两个两两相对,都有些颓丧,伍先生的神情,隐隐还透着几分可怜,静默片刻,勉强打起精神,干巴巴地问着:“六郎,还有何处不通?”
张昌宗一脸郑重的摇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理论都痛了,然后嗓音不给力,就算成为音乐理论大家也没用。
伍先生的肩膀又垮了几分,更显颓丧,想强撑着宽慰张昌宗两句都说不出口,那眼神望着张昌宗,看得张昌宗都忍不住愧疚了。
前世作为军人,扶贫济困的事情做多了,看见弱者就下意识的想帮忙,张昌宗垂在大腿旁的手,习惯性的挠挠以前外裤缝的位置,试探着问:“要不先生教授我一门乐器可好?”
伍先生笑笑,没说话,眼睛若有所指的望向他的手——
好吧,还带着肉窝窝的手,学器乐是有些蛋疼。
伍先生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六郎你还小,等你大些,总要出去交际应酬,出去主人家请你歌舞,你当如何?总是要学的,我们再来一遍吧!”
张昌宗听到还要再来一遍,脸都皱了,赶紧自救:“先生,若是能让人见了我,第一个想法是想听我的演奏,而不是想听我唱歌,是不是就不用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