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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因为宿主俞禄行善积德,本系统选择绑定于你,本系统由二十一世纪云起峰制作,名为红楼系统,一经绑定,概不退货,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绑定中……绑定完毕。】 在经过了最初的迷茫与不可思议之后,宁国府东北下房的炕上,俞禄默默无言地望着他眼前出来的光幕,光幕就像电脑的显示器,上面有如上字迹。 两天下来的俞禄明白了因为那一次救人的意外,他彻底离开了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而且阴差阳错来到了红楼世界,他前世醉心于红楼、醉心于国学,难道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他在思考眼前的一切。 俞禄,宁国府账房头目之一,父亲俞福、祖父俞忠皆是宁国府奴才,所以,这个前身是名副其实、一折不扣的家生奴才。但是他脑海里的前世灵魂记得红楼每一个有名字的人,俞禄是一个小管家,那应该是这个前身后来做到的。 可惜由于俞禄父亲俞福死了,俞禄得秦可卿恩准回家办丧事,出殡回来便得了大病,灵魂极弱,是以他才得以趁虚而入。 明白了身份之后,俞禄开始了思考对策,家生奴才、陪房、乳母等是贾府奴才阶层的中坚力量,可以说他这个身份不至于一无是处,三代家生奴才倘若由主子恩准,官方规定出来可以做官,只是在京不得至于堂官,外任不得超过三品。再怎么说,也比倡优、胥吏、乐户、轿夫强多了,而且贾府豪奴,出去街上都可以抖抖威风。只要你不犯什么必死的错误,确实是一份混吃等死的好工作。 但是,俞禄对此境况不太乐观,因为贾府是要灭亡的,结果他要么被发卖,要么服役,要么被充军流放,总之,结局十分不妙。 所以,他制定了第一个目标:赚点钱,想办法脱身,溜之大吉,他不想成为贾府覆灭的陪葬品,毕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本系统一切商品,包括抽奖,必须由积分购买,现奖励宿主俞禄五点积分,一百点积分可以抽一次奖。】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能抽奖,积分不够。 【系统积分由宿主完成系统任务获得,另外只要在红楼世界收获他人欣赏、肯定等正面评价,依据人物多寡、正面情绪的程度而定也可以获得积分。最后,系统任务分为主线任务和把妹任务,两种任务皆可获得积分。】 【当前系统主线任务:接近秦可卿并成功获得秦可卿的赏识。】 “系统,你好无耻。”犹豫了许久,俞禄面无表情的说道。 光幕突然收缩,变成一阵光点印记刻在俞禄的右手腕上,只听见系统的声音在俞禄脑海响彻:“身在红楼,你不收几个妹子,本系统都觉得天理难容,现在宿主无端对系统不敬,克扣积分两点,剩余三点,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俞禄:“……” …… 大乾朝,康靖四十四年,冬至,一场鹅毛大雪从直隶到顺天,从西城到贾府,下了个不休不散。京师外城难民匍匐,每天不断有饿死冻死的人,被洒扫街道的五城兵马司差役运往东城左家庄化人场。 然而贾府下人却没有多大变化,除了多穿点衣物、多烤点火之外。卯正二刻,所有宁国府下人穿戴整齐,一个不缺的站到了议事厅大堂外面的空地上,地上水磨砖石,光滑洁净,前面大厅雕龙画凤,一尘不染。后有一道垂花门,隔开了外界,等雪小了,飘飘荡荡,似是一个玻璃世界。 之所以成天懒散的东府下人会这般整齐,是因为族长贾珍来视察了,年节将近,祭祖、过节等事,颇为忙乱,贾珍必须亲自处理。 俞禄是账房头目之一,自然有幸站在这堆人中间,他看到了贾珍披着猞猁狲大氅,坐在议事厅交椅上,面对众人,不停地吩咐小厮喜儿、寿儿念账本,不断地问可缺了什么绸缎、什么瓜果,倘使真短了,贾珍会极为不高兴地训斥。他唯一的儿子贾蓉站立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在给一个小管家鲍二使眼色。 宁国府都总管赖升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在等候吩咐,下面的下人静无人声,往常敢对赖升抱怨的脾气,现在完全没有了,只因为议事厅那个叫做贾珍的人而改变。俞禄虽然熟悉红楼,但是身临其境,那种尊卑、礼数,让他对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更有了深刻的认知。 贾珍在极为不开心的苛责着,快过年了,东西两府的主子都等着,为什么家下庄头乌进孝还没有送上等米和名贵的动物来?他下令鲍二出去探探消息,催着点,又说庄子虽然在关外,但是时间很不早了。 然后都总管赖升,小心翼翼地等贾珍脾气歇火了,谦卑地递上账本:“回珍大爷,这是东府账房上个月的支出账簿,小的亲自查验过了,共计有买办、浆洗婆子、小厮、丫头月例等开支,其中买办的支出最大。” 贾珍贵为三品威烈将军,他一边摸着不短不长的胡须,一边低头用手指划着账本,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不尽翔实的地方:“十一月初五,账房凭空支出二百两银子,这二百两银子没有东府的对牌和票子做凭据,白白地飞出去了!我知道,你们这些买办,借着给两位奶奶买东西,时不时要吃点回扣,但是,这次回扣是不是吃的太大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整片场地鸦雀无声,包括还有些人望的都总管赖升,以及贾蓉,都噤若寒蝉,贾珍站起来,踱着温暖而又舒适的千层底缎靴,徘徊到了议事厅与空地之间的台阶,他的眼睛,好像鹰隼一样,逼视着众人,让好多人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从账房支出银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有两样东西:第一是对牌,第二是主子亲手写或者亲口命人写的票子,二者,缺一不可,这也就加大了有人钻空子滥支冒领的难度。否则整个贾府的银子,还不让一些刁奴给吃尽当光了。 贾珍觉得这个人太不像话了,账房有责任,一旦逮出来,他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好过。他这个族长不好当,两座公府几代下来,开枝散叶,族人繁多,有的族内子弟还很贫寒,这些全都会推到他身上来。关起门来,他可以不要脸,但是在人前,他还是要脸的。 贾蓉递了个眼色给赖升,赖升作为宁国府都总管,他当然有责任,于是他弯着腰,双手扶在比一般奴才不知体面几倍的袍服上:“回珍大爷的话,这一笔是由账房头目俞禄勾兑的。” 贾珍的眼睛登时好像刀剑一样盯着俞禄,账房是府上最重要的部门,他当然知道俞禄,并且知道,姓俞的这一房家生奴才都很忠诚,他没少赏赐,俞禄为什么要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他是想死吗? 当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时,俞禄的眼神从刚说完话的赖升身上收回来了,他变得极为冷静,即刻从前身的记忆中得知,原来,这一笔费用真是自己的前身在没有牌票的情况下,支出去的。 可是,事实没有那么简单。 自秦可卿嫁给贾蓉以来,家务大多由秦可卿与婆婆尤氏署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赖升以为年节还是两位奶奶过来视察,所以叫俞禄多支二百两出来。买办能吃回扣,刁奴钻空子捞钱,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谁也没想过改革,而两位奶奶性子不强势,所以他们以为能蒙混过关。 然而,俞禄发现,其中,还大有缘由。 赖升好歹是宁国府奴才阶层的老大哥,他不会缺这点钱,原因是原来的俞禄有点猖狂,曾经触犯过他。因此在一次下人会赌之中,他叫人把俞禄灌醉,然后在骰子上做了手脚,俞禄输给了他二百两,赖升为此讨要,俞禄没有这么多,只能滥用职权。 难怪人家是都总管,你最后只是一个小管家,这智商也太欠了,不过,我已经不是那个俞禄了,就在这几秒,明白了一切的他,出列到台阶下,缓缓提起青灰色的袍服跪下来,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开口:“回珍大爷的话,这一笔银子,的确是小的亲自批的,这无可否认。但是,奴才有三条话说。第一,银子是赖升逼迫奴才批的,他是都总管,奴才不敢不批。第二,虽是十一月的账簿,然而奴才没有取银库的银子,因为,赖总管跟奴才说了,若是现在不取给他,可以利滚利,这时他不要二百两,以后他就本金加利息跟奴才要更多银子,所以奴才并没有真取银子。第三,奴才深知尊卑礼数之道,对于主子们,奴才们怎敢忤逆,奴才俞家三代,有两代是家生奴才,一直忠诚办事。奈何同为家生奴才的赖总管却借用职权之便,强迫小的行不法之事,幸而此番银两并未亏空,只是一纸空文,形同虚设,还望珍大爷明查。” 俞禄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回答。然而场面十分安静,静得可怕。 因为在熟悉的人眼里,俞禄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得条理清楚,而且反将了赖升一军,以前的俞禄,举止不端,一得闲便在外赌博,从来没有这样宁静的眸子、刀锋一样的伶牙俐齿和敢作敢当的气度。 【注释:关于放家奴可以做官和如何成为放家奴,红楼梦案例:赖嬷嬷的孙子、赖大的儿子赖尚荣做到了知州。 清朝《定例汇编》卷二,乾隆四十八年四月二十八日上谕:向来满汉人等家奴,在本主家服役三代,实在出力者,原有准其放出之例。此项人等既经伊主放出,作为旗民正身,亦未便绝其上进之所。但须明立章程,于录用之中仍令有所限制……准其与平民一例应考出仕,但京官不得至京堂,外官不得至三品,以示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