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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只是普通的丫头,不像后来的袭人、晴雯一样,是贾母给的,就因为袭人晴雯是贾母给的,所以贾宝玉不能轻易撵她们。后来王夫人打发了晴雯,事后还要跟贾母说一声的。 而麝月和茜雪差不多,在红楼之中,宝玉就随便打发了茜雪。 这事说起来,俞禄是有点干系的,毕竟贾宝玉叫她泡的茶,他也有份,那就送佛送到西吧。 俞禄打听到了麝月一家居住的地方,贾宝玉生气之下果然撵了她出来,俞禄便和她母亲商量,要买麝月回家伺候俞大娘。 像这些卖儿女做别人奴才的,基本上是家境窘迫,麝月母亲也不例外,她点头答应了。 贾府有势力的奴才,家里也会有自己的奴才,比如周瑞家的,家里就养了小丫头。晴雯就是奴才的奴才,晴雯最开始的出身是赖嬷嬷的人,最后赖嬷嬷把她送给贾母,贾母再给宝玉的。 在麝月母亲看来,俞禄就算比不上赖家、周瑞、林之孝等家的阔绰,但这一年经过俞禄的努力,异军突起,他家里还是很殷实的,而且现在俞禄的名声也不错,便与他签了契约,还请人做了中保。 俞禄没有任何波折的把麝月带回家,先赏了她银子,再叫她伺候俞大娘。俞大娘乐开了花,她以为是儿子开窍了,给她找的儿媳妇。 由于他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再教贾兰了,俞禄便向李纨告辞,李纨心里倒有点惆怅,因为是寡妇,她平时的生活单调得很,东府她也基本不过去,俞禄第一次让她觉得讨厌,明明成功挑逗了她,到头来却是欲擒故纵。 但是俞禄对儿子的价值不大了,他真的不会八股文,李纨只能任由他去。 时至冬天,他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了,俞禄隐隐有一种预感,他要合乎程序的离开贾府,已经不远了。 这一天,从西府回来的他,到东府应卯。 …… 宁国府,东面的贾蓉院子,秦可卿让瑞珠、宝珠留在外面,自己掀开帘毡步入暖阁,就见丈夫贾蓉惆怅满怀地来回踱步,秦可卿道:“小蓉大爷因何置气?我的人来回说,大爷在外面养了人?” “夫人……”贾蓉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走过来轻声道:“还请夫人不要嚷嚷得自家人都知道,为夫这不也是为子嗣起见吗?你知道,这么久了,你一直无所出……” 贾蓉这不要脸的话深深击中了秦可卿的要强之心,但她不知怎么忍住的,轻轻吸了口气,柔声道:“我是正妻,大爷要纳妾,该跟我说一声,婚姻由父母做主,也该跟公公婆婆说一声,这原本没什么。可我听说,你看上的人,是婆婆的meimei?” 他对两位名义上的姨妈有觊觎之心,虽然这说出来很难听,但是一来尤氏不是他生身母亲,二来尤二姐、尤三姐又是尤老娘过继到尤家时带来的,她们家穷,需要东府提携,贾蓉对此没有不安,因为她们和他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是你多疑了,我即便看上了别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贾蓉摇了摇头,否认了她的话,这事当然不能让父母知道了,他拉着秦可卿坐下:“无人不对你交口称赞,我也敬你贤惠,府上人多嘴杂,怎么可能是真的,还请你不要为这点捕风捉影而疑我。” 得不到夫君的亲口承认,秦可卿一脸失望,脸色陡然苍白,冷笑道:“你休了我吧,既然嫌弃我无所出,为何又等到今日?而且我也有罪,无子一条,位列七出之一,与其如此,不如趁早分离。” “不可!”贾蓉坚决的哀求道:“夫人这么做,是让我没有立足之地,谁不知道父母对你的喜爱,我这么做了,他们也绝不同意。” “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夫君,夫为妻纲,夫君就是我的天!我愿意做你的贤内助,可你愿意做我的天,给我遮风挡雨吗?”秦可卿站了起来,哂笑道:“我不信你没有半点风闻,你父亲对我图谋不轨,你却无动于衷,即便越不过礼法的坎,你就是安慰我一句、给我想个法子也好,可惜我在你身上的心、在东府治理上的心,是白费了。” 秦可卿缓缓闭上了美眸,无声地流下珍珠似的泪水,掀开帘子出来吩咐:“瑞珠、宝珠,备车。” 贾蓉呆滞在原地,如五雷轰顶,脸上颜色愈发青红交加:“你要去哪里?” “回娘家,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你在旁边装聋作哑,我有什么办法。” 秦可卿以父亲秦业生病为由,告知贾珍尤氏要回娘家探亲,贾珍色授魂与,本不想答应,无奈碍于尤氏情面,也不说什么。因为在贾珍眼中,秦可卿还是贪恋荣华富贵的,那她迟早要回来。 贾珍没预料到,蝴蝶效应很可怕,秦可卿还是受了俞禄的影响。 …… 俞禄照例在马场当值回来,出角门时便见秦可卿坐了马车带了人,要回娘家,暗自诧异。 贾蓉心中有愧,他看见了俞禄,知道俞禄聪明能干,吩咐道:“此去秦家有三十里的距离呢,俞禄,你带几个人跟着,千万不能让奶奶有什么闪失。” “是。”俞禄微微愣了一下,重新回去,解了骏易马,一会儿才追上秦可卿,因为人多嘴杂,他也没有和秦可卿搭讪。 行了三十里,到了秦府,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门楣甚旧,下人也没几个,还说秦业在工部营缮司,尚未回来,只有秦钟出来迎接,但是秦钟还小,根本办不成事。 如此俞禄便放了心,等一切安排妥当,他跟着秦可卿到后院空地,此地自然承载了秦可卿太多的记忆,她从童年到少女时光皆是在秦府度过的,俞禄提议道:“我想你应该有烦心事,要不我帮你解决。” 秦可卿的目光从园中的牡丹上面收了回来,又看向了菊花,道:“牡丹虽然富贵艳丽至极,可只在春天,还是菊花好,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她知道俞禄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回头劝阻道:“我可不希望你去杀人,不要为了我,把事情闹大,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一是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去牺牲,二是你也不能自讨苦吃。” 俞禄沉默不语,原本依靠他的武力,再配合隐身,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贾珍,可秦可卿这份善心着实令他不解:“别人的做法会害了你,你还不忍心,你这不是善良,是愚蠢,如果别人欺到我头上,我一定不像你这样优柔寡断。是啊,菊花是好,有气节,但你再看看墙角的牵牛花,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夕颜,开得匆忙,落得也匆忙,古人也喜欢用蝉比喻高洁,蝉的生命是短暂的,夕颜也是如此,你一意孤行更是如此,就像它们一样,昙花一现,刹那芳华。你不想我自讨苦吃,却不知道我不忍心看你受欺负。” “俞禄,你不能这样,我已是有夫之妇……”秦可卿难过地道:“要怪就怪你我有缘无分,而且你不比常人,你一定能走出去,找到你的道路的。” 秦可卿不想在上面多言,指着那一小块空地道:“要是这里种些红豆杉就好了,一定很好看……” 俞禄知道她脸皮薄,听了这话,他二话不说,转身出去牵马,秦可卿微微怔忡:“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红豆杉么?我给你买。”俞禄头也不回地出了后门,翻身上马,直往西直门而去。 秦可卿笑了笑,感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西直门外的花最出名,还是俞禄体质好,骑术也好,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没费太多时间,只是红豆杉价格不便宜,但他这回没多少心疼,还雇了辆马车拉回来。 秦可卿亲手在后院栽了几棵,糟糕的心情才有所缓和,她望着那些半大不小的红豆杉,怔怔出神道:“恐怕要等几年,它们才能结果,而且所费不赀,我娘家也不甚宽裕,早知如此,就不让你破费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么好的东西,费点钱也是值得的。”俞禄忧心道:“我不会把你逼得太过分,既然不能采取激烈手段,你看若是把太爷请出山门,让他来压压珍大爷的气焰如何?” 太爷就是贾敬,贾敬中了乙卯科进士,却没有当官,而是在都外玄真观炼丹,也许相对于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贾敬对长生不老更感兴趣。 “太爷是铁了心要炼丹成仙的,他连官也不想做,东府给他过生日,他都不回来,也就年节祭祖回来一趟。珍大爷早就把宁国府翻过来了,你如何劝得动,也许这是大势所趋,盛极必衰。”秦可卿停下了浇花的木瓢,吹弹可破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奈。 其实有一点她没说,自从两人相谈几次,秦可卿还是稍微有了改变,包括任用安排亲信打探消息,少了很多逆来顺受,她有信心处理好此事。 也就是说,贾珍和她的事情,贾珍霸道强势不用说,但是秦可卿的反抗也不剧烈,说不定是半推半就,这点从贾蔷的风言风语、她对贾宝玉的暧昧不明就可以看出来,秦可卿,压根不是什么忠贞女子。 而她受俞禄影响的,便是为了彼此而改变,先前她还放不下脸,现在就因为她一句话,俞禄就为她奔波一趟,秦可卿觉得他是最可信任的人。 俞禄提出贾敬,也是权宜之计,他的系统商城倒是有古人炼丹的很多方子可以购买,但她看到秦可卿似乎胸有成竹,便不提了。 “也不知道几年后,看到它们结果的人,还是不是你和我。”俞禄也搬了几盆红豆杉下来,栽了几棵,有些自嘲地道。 “我能感受得到你对我的心意,我诚心问你一句,你敢跟我定一回十年花约吗?你我互帮互助,这十年之内,彼此平安,十年之后,共看它们开花结果可好?”秦可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情不自禁之下,还委屈地把娇躯靠在他怀里。 俞禄闻着她身上的清香,用手理了理她披在肩上的长发,附在秦可卿耳边道:“我当然敢,十年花约,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