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却有那么一忽儿不出声,只是抽着烟。
她默默的望着他,除了手在小幅度的摆动,他人几乎是定住了的。
“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他问。
静漪像被雷轰了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炸了开来。
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孩子……孩子……她跟他要遂心,他呢……他要的不止是遂心。
她的眼里涌出来泪水。
泪水是滚烫的,洪水一般,只是浇不灭滚滚的热浪。
热浪中的陶骧是如此的清寒。
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陶骧的面容都如此清寒……他清寒的面容、冰冷的语调,在重复着说程静漪你别对我笑,你一对我笑,我就知道你又算计我了……他到最后,不再相信她。
她拿着那一纸离婚协议书,那上面有他签章。
她从未见他将字写成那样的工楷,也从未见过他用那样的印章,鲜红的一枚,血肉刻成似的……又像是锥子,直刺进心底,让她疼到麻木。她用同样的工楷,签下自己的姓名,就像她当初,曾那样端庄的站在他的身边,起初并未想过天长地久,总归后来也期盼过细水长流……
她听到他问:“到现在了,你还想骗我?”
“不,不会了。”静漪说着,对陶骧笑了一下。她就想笑一下。
她笑的有些艰难,而且连呼吸都有些艰难起来。
四周是如此的热,热的她已经忘记此时正值隆冬。
她又仿佛回到了那个热的离奇的夏天,那个所有的事情肇始的夏天……
那时候她还年少,对未来有无限憧憬,还有绮色的梦。也并不知道自己,会将别人的人生,也翻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