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人追杀卢悦的事,从酒楼传了出去。
很快小小的坊市就热闹起来,传音符满天飞,虽然它们的速度都不快,却因为其数量,在修仙界,遍地开花。
卢悦能那般心虚,先行逃跑,本身就说明了她的问题,所以谷春风和谷春江,收到消息后,恨得差不多要吐口血。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谷家?
这是他们想的,可惜得是,他们报以莫大希望的谷令则,却对谷家越来越恨,她不明白,谷家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卢悦。
不逃,难不成真要被唐演捉,跟他走吗?
逍遥离那边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有那时间,唐家可以废她上百个来回了。
连灵墟宗这个道门领袖都想毁了卢悦,更何况,一直与他们对立的魔门……
她不知道,那天卢悦离天那小坊市后,到哪去了,有没有被唐家的人追上,有没有受伤……
各种担心,汇成日日夜夜的不安!
她却不知,卢悦那日从北门出时,远远就看到,三两个闲汉若有若无的瞟着出坊市之人,尤其是观察各人右手的目光,甚为灼热。
只一顿间,卢悦就知道,唐家应该早就知道她在这里,纠结好人手,监视她了。
第六指吗?
卢悦冷笑,前世她切了这根手指,带着残缺死,这辈子,哪怕再难呢,也休想她再切手指。
谁敢在这个时候看她的六指一眼,她就劈了他。
银光一闪,看到卢悦右手六指的李四,刚露出个兴奋的表情,就彻底凝固了。
眉心一道红线,倒下时,他还在想着,可以得多少灵石。
“杀人了,杀人了?”
与李四一起的两人,惊慌之下,跌撞着想冲进坊市的大门,只要到了那里,卢悦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随意杀人了,否则便是挑衅坊市,值守的长老便不会放过她。
卢悦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得更远些,“不就是想看我手指吗?怎么?我给你们看,你们又不敢了?”
“没有没有!”
两人害怕死了,坊市的那个老执事,就站在门里,他怎么就不能出来几步,救救他们呀?
“当魔门唐家的狗腿子,就得做好被我杀的准备,回去告诉唐演,只要他敢来找我,敢来追杀我,我们的梁子就结定了。他要是不能一下子把我杀了,以后唐家休想再得安宁,不要以为有个唐清就好了不起,唐清会越来越老,而我……会越来越厉害!”
“是是是,大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
卢悦转头朝那执事老头拱拱手,一把吸过李四身上的储物袋,顺风靴全面启动,很快就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偏那老执事也是妙人一个,唐家势大,他当然不好得罪,可两个小喽啰,他收拾起来,却没一点压力。
唐演找来,没第一时间得到坊市的配合,却也不敢说什么 ,只让手下三人,去联系先前伏在这里的暗线,其他两门没什么现,唯一的北门,李四的死样子,勉强给李兵提供了一点线索。
这里到底是道门势力,李兵不敢找老执事算账,因为是李四死在坊市的大门外。
再加上,他不敢再浪费时间,连一个狠眼色都不敢丢,就急匆匆地回酒楼禀告。
唐演追到北门,老头派的人,已经把两个小杂碎收拾得差不多了。
两人再扔出来时,脸上身上都是好好的,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身上的骨头疼,哪都疼。
“李,李道长,卢悦就从这跑的,她就因为我们看她右手六指,就一剑劈杀了李大哥。她说,她说,唐家要是敢来找她,她……”
那人放的狠话,两人不敢学。
唐演倒是没想到,那死丫头,还敢当面挑衅唐家,“说……,把她的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倒要听听,一个只会下毒的下三滥,有什么话要给我唐家。”
是不是只会下毒,周围的人不知道,只知道,卢悦敢一个人,独挑势大的唐家,他们就得佩服。
有唐演这话,两人哪敢不说,等他们苦着脸,把卢悦的原话说完后,现场呈一种诡异的安静。
“……哈哈哈,好,我倒要看看,她有何本事,从我手中逃脱。”
唐演后悔死了,怎么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死丫头的话,狠狠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大的众人,一个大鹏展翅,姿势优美地没入远方。
这个方向可以直通空冥宗坊市,卢悦应该想尽快回逍遥门,要借那边的传送阵。
他的三个弟子,当然知道自家师父不高兴了,也懒得再给这两个始作俑者的赏钱,就这么什么都没管的,一齐跑路了。
“呸!走狗的下场就是这样,刑堂弟子何在?废他二人丹田,给我扔出去。”
执事老头冷笑一声,挥手间,四个刑堂弟子上前,堵住他们的嘴巴,当着众多来看热闹的人面,废人丹田。
“看到了吗?魔门之人,出尔反尔最为正常,给他们当狗腿子,就得有被弃的觉悟,回头你们四个再去查查,还有明当道门修士,暗地里给魔门当狗腿子的,一律赶出去。”
“好!”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大家一齐鼓起掌来。
卢悦隐在不远的土石下,也为那执事老头叫了一声好。
这才是像他们道门修士的样嘛?
谷春风和谷春江,也配叫人?
我呸!
卢悦狠狠呸了一下,连魔门修士都不如,一遇到事,净想着别砸到他们头上,真不知道一个个是怎么修到结丹的。
唐演不是想找她吗?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找她。
卢悦嘴角微翘,她就知道,凭她的脚力,不可能跑得过结丹修士,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要跑?
所谓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估算着现在,唐演气怒之下,拼命急赶的话,应该已经走出百里远了。
卢悦给自己画了个妆,换身法衣,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个蒜头鼻子,血红大嘴的女夜叉。
她大摇大摆地往南门方向去,那里不远的地方,就是洒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