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没死呢,十六叔没死,我们……我们下去吧!”
“没死?”谷春江两眼有些直,盯了一会自家脸庞还算稚嫩的子弟,又把眼睛投向喷射到四处的鲜血,脑子一轰间,他好像回到那一日,孙儿满身喷血死在他怀里的时候,“死了,呵呵,都是血,怎么会没死?”
“老祖……”
“叽叽歪歪什么?”胡本银可没什么好耐心,厉声打断,“还不把这疯子拉下去。”
“你才是疯子。”谷春江倏然抬头,“姓胡的,你想干什么?”
胡本银稍愣,这一会,这个疯了多少年的人,眼里居然不再是混沌,是清醒了吗?
“……你说我想干什么?春江兄,你看好了,这里是你我两家的背水大擂,争的是谷家占了两千多年的华清山。”
谷春江呆了一呆,僵着脑袋,回看坐在主席台上的谷正海,再看被捆在一处,好些他曾认识的谷家子弟。
背水擂吗?
谷家……
谷春江双唇抖了抖,握起的拳头,狠捶了自己头部几下,无数画面,在脑中闪现。
这些年,虽然他疯了,可是身为谷家唯二的结丹修士,谷氏子弟,还是一直照顾着他。家里生过的事,他其实都有些印象。
店铺、晶矿、山场、药园……
全都一一失去,谷家一缩再缩,可哪怕这样,也没能保住子弟不被人截杀。
甚至连谷春风也……也失踪于外,他的魂火,在九天之内,一点点的熄下。
虽然那时,他还不清醒,却无由地知道,他正在受尽痛苦……
“老祖……”
谷令钊颤声,“老祖,您醒了吗?”
醒了吗?
谷春江止不住地两眼泪流,他醒迟了啊!
他谷氏一族,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好孩子,把正蒪抬下去。”谷春江抹了一把老泪,“胡本银,既然是两族的背水之擂,那老夫自然也能应战。这一局,我们两个老的来吧!”
“哈哈哈!好,春江兄有意,小弟又岂敢不从?”
胡本银长笑一声,“说起来,谷家走到如今,是你们咎由自取!那两位天之骄子,可都是你们自家,亲手推出去的。”
谷春江的脸控制不住地抖动,他突然想起,谷令则为何反出谷家了。
就在这个坊市的长街上,他谷氏最出色的两个孩儿,还有他的孙儿,自相残杀。
“谷家错了!这是天下人,全都知道的事,不用你这个老匹夫再在这里老话重提!”
“呵呵,话虽然是老的,可是谷家的前车之鉴,我胡家却是引以为戒的很啊!”
胡本银笑得甚是得意,“听说卢道友从灵界回来了,春江兄,你说,我送她的这份大礼,她会不会喜欢呀?”
喜欢?
不喜欢?
谷春江的两手抖得厉害,“她不会喜欢,胡本银,你以为打着她的名号,毁我谷家,便能占住大义,甚至在她那里讨好?呵呵!我告诉你,做梦!她……她再不喜我谷家,也绝不会容你这个外人,如此行事!”
胡本银:“……”
他突然之间有些心惊。
“我谷家做错事,有此一报,不屈!”谷春江放出自个的春江刀,“可是胡本银,老天是长眼睛的,错的是我,是早就陨落的谷春风,是只会听令行事,没什么自个主意的谷正海。于我谷家其他人,没关系。”
他突然跪倒于地,“胡道友,胡本银,我——谷春江求你,若我胜了你,你除了谷正海,不能要我谷氏任何一人的性命!”
胜了他,还要求他,不能杀任何一个谷家人?
戴着斗笠的卢悦,眼睛微闪。
“谷春江要死了。”
耳边传来陶淘的声音,“虽然隔的远,可我还是能感觉,他在用一种秘术,燃烧元精元神,他应该是想保持清醒,把这姓胡的,彻底打下去。”
卢悦看了她一眼,“你的鼻子回复得如何了?”
“还不行!至少三天。”
三天?
卢悦微叹口气,谷家等不了三天,她也不能就这样老定着谷令刖。
而且,现在的谷家人……
卢悦的眼睛,慢慢扫过去。
哪怕断了腿的谷正蒪,也在接受族人的求治。他们的丹药,也许不是最好,可……尽心尽力了。
背水之擂,谷家若无意外,其实失败那是铁板钉钉的,现在这样救……
“……呵呵!谷春江,你当背水之擂,是儿戏吗?”
胡本银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后又被他的言语,吓了一大跳。
谷家虽然不行,可谷家的另两个人,却是名动三千界。
哪怕不提卢悦,还有一个谷令则。她还姓着谷,最多不过十年,她定将元婴大成,若是……
他不能给谷令则一点朝胡家难的机会,“背水之擂,自古有之。你以为是你想改,便能改的?春江兄,兄弟要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一声,这里,不是你谷家的一言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