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尔说过,轩辕紫弥曾想用酬情行刺毕咄鲁,结果失败了而被迫自尽,然后毕咄鲁也因伤心过度,郁郁而终。看他神情安详,衣饰平滑而无挣扎的痕迹,也许毕咄鲁可汗不是像史书上描写的那样因病而亡,而是为了紫弥王妃,服毒殉情而去。
目光下移,却见轩辕紫弥怀中抱着一支碧玉短笛。
我心中一喜,心想等非白醒过来,便可折回来时路,用这支碧玉笛吹奏《广陵散》,逃出生天。
我搂住鹦鹉亲了好几下,然后在两人床前跪下来,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心中暗念:“民女花木槿,借用轩辕公主您的长笛一用,如若逃出生天,必定想办法归还。”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极轻极轻地抽出那支短笛。
我轻轻用衣衫一角擦净那支短笛,却见那笛身翠绿欲滴,在火光下折射出一汪剔透的凝碧,握在手中也是温润透心,也不知是哪里采来的上等翡翠。
我微微一转,却见笛身背后,刻着两个极小的古字“真武”。
轩辕公主至死都要抱着这支玉笛,看来是明凤城送给轩辕公主的定情信物吧。
我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想法,也许公主猜到明凤城和她同在一个地方,是以到死都抱着这支玉笛,是想如果明凤城还活着,哪怕找到她的尸体,也能吹动音律锁,逃出生天。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两人相隔不远,却是咫尺天涯。
我转回身,跪在原非白面前,正要再试一次唤醒他,给他看这支短笛。
“他醒过来也没用了!”
这个声音如魔鬼的歌唱,优雅性感,却带着一丝冷意,让我的鸡皮一层层地战栗了起来。
我暗中将玉笛塞在原非白的怀中,慢慢地转过身来。
“可汗万岁,可汗万岁。”五彩鹦鹉忽然开口,咭咭咕咕地叫了起来,似是很开心,飞到那人披散着红的肩上。
“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
酒瞳闪着两点血红,性感的唇对我笑着。
我看着他,心头也平静下来,“让陛下失望,花木槿实在抱歉。”
他的身上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色皇袍,那红色倒是同这里的红色主题很相称。他摸着鹦鹉身上的长毛,可是鹦鹉却忽然害怕地飞回到我的肩上。
他的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只类似大鳄鱼的大怪兽从撒鲁尔的身后转了出来,对我低声咆哮着,像是要向我冲过来。
撒鲁尔摸着怪兽的头颅,柔声道:“小乖,别急,他们都是你的。”
大怪兽低声吼着,不停地看着我。
撒鲁尔微笑着,“你要吃它吗?”
我浑身开始打着战,这怪兽是要吃我吗?
就在疑惑的一刹那间,撒鲁尔的身形动了一动,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我肩上的小雅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害怕地尖叫着。
撒鲁尔还是笑着,把鹦鹉甩向怪兽,那怪兽一张口把鹦鹉吞了下去。
“小雅。”我叫着鹦鹉的名字,心中凉透了。
同时,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拉都伊、拉都伊是你让香芹杀的对吗?”
我喃喃道:“这样……阿米尔就会下决心来助你对付果尔仁了。”
他对我开心地点着头,血瞳微讶,“你果然聪明。”
“原来这怪兽是你的。这怪兽从我手上夺去了酬情,你就用我的酬情杀了你的亲生母亲好嫁祸于我。”
“谁叫那个淫妇怀上了孽种,还要帮着果尔仁来对付朕。”他淡笑着凝注着我,有点像以前的非珏呆呆地看着我。
他像是在同我拉家常一般,轻松道:“这里很奇怪吧,像不像腾格里将这个房间砍下了一半?”
“的确很像。”我淡淡回着,目光随着他不停移动。
“朕第一次到这里也很惊讶,”他俯下身看了一眼轩辕紫弥,“这个女人真漂亮,你不觉得木丫头长得有点像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