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两步的距离,我忽然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我一向很反感男人用香水,但这个男人却用得恰到好处,香水淡淡的味道跟他本身洁净优雅的气息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味道,浪漫、幽远、冷静……
“这是你的杰作吧?”他看着两座一模一样并排而立的墓碑,转过脸逼视我,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天才的构想啊,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啦,他们都做得出来,我会想不出来?”我冷笑道。
耿墨池气得说不出话。瞧他瞅我那眼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是妖精,他是来擒妖的还是怎么着?我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同样的目光反击,一时间四目相对,火花四溅,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耿墨池被我瞅得一愣一愣的……
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他忽然就笑了,笑得很诡异。
我冷着脸问他:“笑什么?”
“想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难道哭吗?”他双手抱胸,挑衅地瞅着我,“事情都这样了,他们两个在地下恩爱呢,你说我们干吗在这儿吵架?”
“也是啊,我们干吗吵架?”
这男人厚颜无耻地说:“想开点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盯着他,寻思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忽地笑起来,“没错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难道还要我给他坚守贞操不成?”
“嗯哼?”耿墨池似乎很高兴我这么快就开窍。
而我脸上笑着,心却前所未有地被撕裂,三个多月强压下来的痛楚此刻全摊开了,痛不欲生,鲜血淋漓。好!很好!我在心里咬牙切齿。
回来的时候,我搭他的便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一言不,闷闷地靠着车窗呆。他也没说话,自顾自开着车,可我知道他一直在拿余光瞟我,看得出来,此君对我充满好奇。我也是啊,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我想将他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怎么着也得淑女一点儿吧。于是我把车窗打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尽是泥土和野菊花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只是风很大,将我的长高高扬起,扫他脸上去了。
我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关上车窗。
他的眼睛没看我,嘴里却说:“干吗关上呢?吹吹风挺好的。”
“怕你受凉。”
“可是我现在头脑热。”
“我看你蛮冷静的,不像是个随便热的人。”
“那是因为你坐我身边。”
“那又怎样呢?”
“我想跟你约会,你愿意吗?”
“愿意啊,干吗不愿意?!”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耿墨池瞥了眼我,呵呵笑起来。
“笑什么?”我又问同样的问题,感觉自己有点二百五。
“没什么,就觉得你挺有意思。”还好不是说我二百五。
“我也觉得你挺有意思。”
“哦?”
“才祭拜完前妻就约会别的女人,啧啧啧,真是薄情寡义啊。”
“你也一样,才祭拜完亡夫就答应跟别的男人约会,真是个狠心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