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盯了她一会儿,冷笑道:“米兰,真正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吧,你跟耿墨池撒谎说是我自己做掉了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把这事告诉他,现在就告诉他,你觉得他会给你留全尸吗?”
米兰僵住,脸色微变。
我看都懒得看她,径直叫住在前面看车的耿墨池:“哎,墨池,不用挑了吧,这么多车我看得眼都花了,不如就买宝马算了。”
耿墨池转过身瞅着我,“宝马?”
“对啊,你不是开的宝马吗,我想跟你开一样的车。”我笑嘻嘻的。
他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可以。”刚好不远处就是宝马展台,他指着一辆流光溢彩的宝蓝色敞篷跑车问我,“那辆怎么样,宝马很经典的一款,很适合女人开。”
“行啊,就那辆吧。”其实我对车一窍不通,估摸着那车起码也要好几十万,够买四五台丰田了吧。我有些忐忑地问:“会不会太贵啊?”
耿墨池没有回答,径直朝展台走过去。
“白考儿!”米兰瞪着我,看那架势几乎就要冲上前来跟我厮打一场了。
我回头指着她,“对我态度好点儿,别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我不告诉耿墨池是想接着看你们的好戏,我很想知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怎么收拾你!”
米兰脸都气白了。
而就在我跟米兰对峙的当口,耿墨池已经跟宝马展台旁边的销售经理接上话,直接指着那辆宝蓝色的敞篷跑车说:“对,就是这辆,请给我下单。”
销售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精干男子,穿着深蓝色西服,他瞅着耿墨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先生,您不详细了解下?”
“不必,就这辆了。”耿墨池面无表情。有生意不做那是宝气,销售经理忙不迭地点头,招呼旁边的营销小姐:“马上给这位先生下单,快!”
我问销售经理:“请问,这车多少钱啊?”
“哦,一百九十万。这次车展我们就准备了两辆这款型号,一辆昨天已经有客户定了,这辆是仅剩的了,小姐您的运气很好。”销售经理也真是精英啊,一看场面就知道这车是耿墨池买给我的。我承认我没见过世面,这个数字把我吓得两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的,就听见耿墨池在旁边说:“你不要开得太快,出了事我不负责。”
我偷偷地扯他的衣袖,“别买了,换……换个牌子吧,太贵了。”
“不是你要的吗?”
“我,我改主意了。”
“单都下了,改不了了,就这辆吧。”耿墨池一边掏出金卡,一边朝我伸出手,“把身份证给我。”
“可是……”
“给我!”
没办法,我只好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身份证给他。如果一切就这么着,那也就算了,偏偏这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人叫我,“考儿?”
我循声望去,只见人来人往的当口某人鹤立鸡群般地站在聚光灯下,身姿笔挺,雍容不凡,身边簇拥着一堆精英人士,正是霸道总裁祁树礼!
“Frank?”这会儿我想笑都笑不出来了,祁总裁,你也来凑什么热闹啊!
“考儿,你也来看车展了?”祁树礼背着手走到我身边,瞅瞅我又瞅瞅耿墨池,“哟,耿先生也在这里,买车呢?”
“给她买。”耿墨池指了指我,脸上冷得结了冰。
祁树礼“哦”了声,转过脸问我:“你喜欢宝马?哪辆?”
我指了指展台上已经下单的那款。
“这辆啊,太小家子气了吧,那款车型早过时了,听说都要停产了。”这位爷太逗了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最前面的展台问,“那辆如何?”
“什……什么?”
“就是那辆,最中间的,法拉利最新款。”
“算了吧,那辆肯定很贵。”
“你喜欢我就送你啊。”祁树礼说这话时眼皮都不眨。
耿墨池的脸色这时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有克制,逼视着祁树礼,“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跟我抬杠?”
祁树礼笑容可掬,“耿先生何出此言?我给自己的女友买车与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应该给太太买车才对啊,给前女友买车是怎么回事呢?”说着问旁边气得麻木了的米兰,“耿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问他!”米兰总算遇到了救世的主,唰的一下就涌出满眶的泪,她今天也确实挺委屈的,不过这怪谁呢?只是她身边的男人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冷冷地说:“我给谁买车是我的自由!”
“那我给考儿买车也是我的自由吧。”祁树礼不愧是老江湖,笑得满面春风,说着扭头吩咐随从,“去把那辆车给我下单,我要送给白小姐。”
“是。”随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转身就去下单了。
我扯过祁树礼,将他拉边上去,“Frank,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我不要你的车,这辆宝马我都不想要,我今天真是……哎哟,你赶紧叫你的手下过来,我不要……”
“他送你车你就要,为什么我送你就不要呢,太顾此失彼了吧?”祁树礼固执起来那是一点儿也不输耿墨池。他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说,“他都结婚了,你干吗还要他的车啊,你让他太太怎么想,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老师,学生孝敬老师也是应该的吧?”
我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拿开,“那你就应该听我的!”
“不用听了,我有点累了,我们去吃饭吧。”祁树礼抬腕看表,“哟,还真是,到点了。”说着就要拉我走,还吩咐旁边的随从,“小张下单后你派人去提车,然后把车开白小姐家去。”
“Frank!”我跺脚。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老早就想送你辆车,一直没机会,今天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呢?这是我的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祁树礼笑着又牵起我的手,经过耿墨池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跟他叫板,“耿先生,你还是把那辆宝马送你太太吧,自己的女人要好好爱惜,别惹她生气。至于考儿,现在是我在照顾她,不劳你费心了,你送她车别说你太太不高兴,我也会很不高兴的,我们要去吃饭了,后会有期。”
噩梦,简直是噩梦!我一直自欺欺人地当祁树礼那日是开玩笑,可是哪晓得他真的把那辆法拉利给买下来了,派司机径直将车开进了我住的小区。这下麻烦就来了,自从那辆法拉利停到我家楼下开始,每天都有很多人围在车边瞻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当然不会是议论我自力更生家致富,议论的是一向自视清高的白姑娘怎么也被人包养了,于是乎二奶、情妇这样光鲜的帽子不由分说就给我扣上了。邻里们瞧见我再也不见往日的亲切,有的只是鄙夷、嫉妒还有摇头叹息。那眼光就跟瞧着一个好端端的良家女子堕落为娼妇没什么区别,娼妇啊,祁树礼你丫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