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快的速递来到了莫子言的公寓下,按了半天门铃,终究没有人来开门,他站在门口静静想了一下,这时成司南打来电话,“林总,刚刚查到,莫小姐不在家,她在医院。”
林安森一愣,“她怎么了?”
他说,“不知道…听医生的意思,似乎她想要打掉孩子…”
他脸上一片阴暗。
快速的回到车里动了车。
“该死的莫子言,你敢打掉…”
他或许该怨恨自己,她送来的那张卡片上写着,“孩子是你的骨肉,我在楼下等你。”
但是他因为怨恨,根本没看。
莫子言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浑身都在痛,不是一般的痛,是剧痛,她说,“孩子…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早说过,你不该多奔波,现在还不太稳定,你不要说话,保胎重要。”
她闭上了眼睛,医生说,“已经通知了顾少。”
她的手握住了,点了点头,咬着牙,酸楚的心,仿佛在流泪。
顾泯宇是想出门的,可是他还没走出去,就已经被拦了下来。
他看着门口的警卫,“放我出去。”
警卫面无表情,“长说了,今天少爷哪也不能去…”
顾泯宇瞪着眼睛,“滚开。”
可是转眼他就被警卫推了进去。
老爷子竟然动用了他的特级警卫…
门窗全部被锁住,他气恼的敲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顾青桦叹了口气,“泯宇,你就听话吧,今天你是绝对出不去的,莫成凯昨天夜里已经去了,莫家已经完了,莫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是你的,你还管她做什么呢?”
他咬着牙,“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医院刚打过电话,子言病倒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危险,他要守护在她身边啊…
林安森飞快的开着车,建筑物在两边飞逝,他脸色阴沉,外面大雪纷飞,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这个时候开快车简直就是在玩命,可是他已经不在乎。
莫子言这个狠心的女人,她怎么可以隐瞒他,怎么可以欺骗他?
现在,她更是要将孩子打掉。
他只想尽快赶到医院,阻止她,质问她。
然而这时,一辆货车横冲过来,因为夜半,他没有遵守交通规则。
幸而林安森现的早,他快速的转了方向,然而因为速度太快,地太滑,他想停下来都难,于是他嘭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石柱上。
安全气囊弹出来,他闭上了眼睛。
等交警到了,他也打电话叫来了成司南。
成思南赶到时,看见林安森额头还在流血,林安森将钥匙给他,“交给你处理。”
成司南看着他不顾自己的伤口,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莫子言昏昏沉沉,肚子一下一下的疼。
她抬起头,“医生…你告诉我实话…到底我怎么了…”
医生本想等顾少来了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她是顾少的女人,整个医院都是知道的,现在她情况确实不好…
医生擦了擦汗,看看时间,没办法,他说,“你签个字吧,看来,是保不住了…”
躺在那里,任医生做着麻醉,她看着手术室的大灯在头顶亮起,虽然打了麻药,还是一下一下的痛…
慢慢的,她昏睡过去,脑海中,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她见到了林安森,他摇着咖啡,喝了一口,抬起头,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窗,照在她脸上,她能看出他的漫不经心,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吧…”
醒来时,她仍旧在手术台上,医生擦着汗看着她,对她默默的摇摇头。
医生叹了声,“好好养身体,下次还能再生的…”
还有下一次吗?她躺在那里,浑身都在疼痛…
她不顾医生的劝阻,身上还流着血,便离开了医院,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身上,打的脸上好像针扎一样的疼,她眯着眼睛,脚步越来越虚浮,身上在痛,肚子在痛,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鲜血在滴着,纷乱的丝绕在脸上,让她更加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无家可归,无路可退,才现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很聪明,最后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什么退路都没给自己留,比起来,还是周春香最聪明,适时的放下了那没结果的感情,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出路。
可是她呢,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当林安森终于赶到医院时,医生却说,她已经离开,他狂乱的在大街上找着,因为大雪,路上没有多少人,他不住的转身,扫过街道,远远的就看见她跌跌撞撞的走着,走的很慢。
他快步的追上去,直接拉住了她。
她回过身来,那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干裂的唇轻轻颤抖着,一脸凄怆的神色,苍白如鬼一般。
他拉着她,“孩子呢?”她愣愣的看着他,眼神如同呆滞了一般。
他的手握紧了,他吼着,“孩子在哪里!”
她虚弱无力,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没了…”
他咬着牙,抓住她的手,“你竟敢…”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翻了个白眼,虚弱的瘫软下去…
她醒来时,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房间里,她曾经独自一人在那里住了三年,那是林安森给她买的房子。
她抬起眼来,只见林安森正坐在身边,他的黑瞳幽如深谭,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满是惊涛骇浪,又如翻天的怒火,汹涌地欲喷勃而出,间又夹杂着她看不懂也无力去懂的巨大痛楚和绝望。
他说,“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既然想要打掉,想要抛弃掉那个累赘,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那么,就该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她看着他,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着,她仰起头来,不让自己掉下泪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想要打掉孩子吗?我是想,可是这次是意外,根本不在我的预计中,我还没想要打掉他,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离我而去,或许,或许因为他伤心难过,他已经对我绝望,觉得,我根本没资格做他的妈妈…”说着,她低下了头去,声音里带着哽咽,却仍旧倔强的不让自己流下泪水。
他看着她,“不是你想打掉的?”
她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还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