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开口和自己说话,又是一种小女孩才有的天真烂漫模样。总之,不管姜家小妹妹不是真的清高骄傲,她也愿意相信这个承钰妹妹比自家表妹好上百倍。
“算了,不逛了,让厨房做些点心——我们回屋吃点心去。”姜韵不是在询问她,而是自己做了主意要她来执行,沈令茹甚至想,如果她此刻说想再逛逛,不知姜韵会脾气还是依着她再走两圈。
罢,这么脆弱的姐妹情谊她不敢贸然试探。沈令茹现在只一心希望她的姨母能早日为她挑一门亲事。
不过若有好人家,自然是优先给姜韵的,剩下的,次一等的,姜韵不喜欢的,才能是她的。
回屋后,平彤嘀咕道:“姑娘为什么要向大小姐的表姐示好?”在平彤单纯的处事中,不喜欢的和有关不喜欢的一概不碰,这种恨乌及乌的想法让她不能理解自家姑娘的举动。
承钰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朋友了,而这位沈家姐姐,不知为何,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前世从出嫁后,她整日被孙涵的母亲拘在屋里,给她立规矩,弄得她根本没有出门交际的机会,所以在孙家的那几年,身边除了平彤,也没个能说话的人。
出嫁前在国公府,大表姐虽然同她不对付,可还有可爱的二表妹,还有几位表哥一起玩乐,总的说来也不算寂寞。
她是真有些渴望快点去国公府了。
“你不觉得那个沈姐姐很温柔吗?”承钰反问平彤。
平彤听了,想了想,“看起来好像是挺温柔的。姑娘,您认为大小姐会欺负她的表姐吗?我看那个沈家的表姑娘不止温柔,在大小姐面前简直有些唯唯诺诺。”
平彤记得最后那位表姑娘离开时,手腕是被紧紧攥在大小姐手里的。
“她来家里就是投靠罗姨娘的,自然少不得对她们母女低眉顺眼了。”承钰说道。
小丫头刚把茶沏好,钟嬷嬷便进屋来。她将一个红漆描金富贵花小托盘,里面放着几碟样式精致的小点心。
“姑娘在外边逛累了吧,嬷嬷记得姑娘从前最爱吃我做的芝麻卷,就专门去厨房给姑娘做了一小碟。”
承钰看去,是一碟子芝麻卷,一碟子黄金糕,一碟子枣泥山药糕。
“夫人一向禁着姑娘吃太多甜食,嬷嬷我就只做了这么些。”钟嬷嬷一面说,一面用筷子夹了芝麻卷来喂承钰。
还拿她当小孩子一般喂食。承钰里头的芯儿虽已是二十来岁的妇人了,但还是张了嘴,咬下一口芝麻卷。
芝麻卷刚刚出锅,还是热乎乎的,黑黑的芝麻点缀在白色的面皮上,芝麻烤的酥脆,面皮炸得香脆,入口满是甜香。
“嬷嬷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承钰吞了一个芝麻卷,自己又夹了一块枣泥山药糕。枣泥山药糕不似芝麻卷那般甜腻,而是清甜中带了点酸,使人不至于吃得腻味。凉幽幽的山药糕配上热乎乎的茶,承钰一口气吃了三块糕点。待要伸手夹块金灿灿的黄金糕时,碟子一把被钟嬷嬷端开。
“姑娘吃了这么多点心,不能再吃了,小心不克化,晚上又吃不下晚饭。”钟嬷嬷严厉地说道。
承钰不敢反抗,乖乖地放下筷子,只好眼睁睁看着钟嬷嬷把剩下的点心拿给丫鬟赏了。
临近元宵,姜彻因想着这几年都没有好好给幼女做生辰,这回承钰又是整生,因此吩咐罗姨娘要好好操办。自己又亲自到饰铺子里,为承钰挑了一份牡丹花的头面。
这副头面装在一个红漆描金的精致盒子里,盒子又放在姜彻的书房里,是姜彻打算元宵时再给承钰的惊喜。
这日姜韵带着沈令茹,园子早被她逛烦了,因为婚事总是订不下来,她也无心女红和书本,罗姨娘要她学着看账本,她更是静不下心。而罗姨娘这胎怀得艰难,府中事务大多交由心腹嬷嬷打点,而她则困在屋里或照看葳哥儿,更是没了功夫管教姜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