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闻此言,惊讶地看到承钰一双桃花眼透着恳恳央求之色,以及几丝,恐惧?
想到高氏,老太太立刻明白了承钰的心思,心头一震。高氏为人跋扈,性子要强,连小小的外孙女也看出来了,她大舅母是不能惹的,但她就不相信外祖母会护着她吗?
“钰儿,你怕你大舅母和大表姐?”
承钰只得点头,她不打算对外祖母有任何隐瞒,毕竟孤身来到国公府,她也不过是仗着外祖母对自己的宠爱才能生活下去。现在坦白了,引起外祖母的注意,往后适当地与她们避着些,说不定还能避免不少麻烦。
老太太半晌无言。她虽然让丈夫护了一世,但常在田边走,哪能不湿鞋,内宅里的风波她看得多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长媳和长孙女心胸狭窄,她老人家只想安度晚年,家宅和睦。
“好,外祖母答应你。不过如果她们当真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和外祖母说,外祖母会替你做主。平日无事,咱们便不去招惹她们,躲在屋里吃咱们的点心。”老太太夹起一块点心,要喂承钰。
承钰皱眉,哀求道:“外祖母,我真吃不下了。”
到吃晚饭时,看着桌上丰盛美味的菜肴,承钰却实在没了胃口,下午的点心还在肚里。老太太仍逼着她喝了碗鱼片粥,最后承钰不得不给老太太展示她鼓起的小肚皮,老太太这才叹了口气,暂时放弃自己的喂食计划。
“晚上若是饿了,就叫厨房做。灶上到亥时都有婆子在的。”
承钰苦笑着点头,她恐怕到明日早晨都不会觉得饿了。
掌灯时分,便陆陆续续有人来问安,第一个来的是二舅舅和二舅母,二舅舅孙立德长相中庸,身材中庸,气质中庸,见了老太太,恭恭敬敬地有问有答,郭氏又说了些杂事,坐了会儿便离开了。过了会儿高氏也来了,和老太太说了些府上人事的小变动,交待了日常的琐事,也要告退,却被老太太叫住。
“你丈夫呢?”
“老爷下午喝了酒回来,这会儿还在屋里睡着,怎么也叫不醒。”高氏知道老太太一向宠溺长子,不会计较这些。
果然老太太未有指责,而是问道:“煮了解酒汤喝吗?”
“煮了,也喝了。”
老太太点点头,“半夜若是醒了,便给他大鱼大肉的,就煮碗粳米粥,养胃。”
“玥姐儿呢?今日课上得如何?”
高氏脸色一紧,老太太平日都不会过问孙女上学的事,今日是怎么了,难道上午的事,姜承钰和她说了?
正答不出话来,孙立行和卢氏倒从屋外进来了。
老太太便搁下不问,她知道高氏最好面子,若是在小叔子面前丢了脸面,惹恼了她,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你先去吧。”对高氏丢了一句,老太太便看向三儿子。
孙立行穿了身家常的茶白色长衫,卢氏则一件半旧的湖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褙子,两人站在一块儿,珠玉般的相配,说不出的养眼,看得老太太心情愉悦。
“母亲,儿媳又来晚了。”卢氏行了礼,讪讪道。承钰看着卢氏红扑扑的脸,抿嘴笑了笑,这段时间的晨昏定省,卢氏总是最后一个来的,好几次钗还有些凌乱。算来卢氏嫁进国公府这么些年了,膝下无子,是该着急,但也不至于……
“你们年轻人贪睡些也是正常,我做儿媳那些年,也没少睡过懒觉。”老太太笑道,“不过老三,你也多少悠着些,心疼心疼你媳妇儿。”
孙立行被说得脸颊一红,抬眼瞥见承钰在瞅着他笑,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子。
“以前也没有这么嗜睡,不知近来是怎么了,总觉得浑身疲软没劲儿,连早晨的拳也没练了。”卢氏说道。她自幼习武,有晨练的习惯。
嗜睡?莫不是有身孕了?承钰记得前世她怀孕的几个月,从来就没睡醒过。
“三舅母是不是有小宝宝了?”承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