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们其实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家伙,倪星澜都能把国内几大拍摄基地的盒饭数得头头是道,哪家米硬,哪家肉肥:“更多还是为了摆谱,爷爷说解放前的角儿都这样,到现在还是这个道理,明明在片场拍戏有一顿没一顿,但平时总要做着锦衣玉食的模样,其实都是苦出身,吃什么都可以。”
石涧仁在绞尽脑汁考虑量身定做:“好像你对吃的也不是很感兴趣,唱歌呢?”
倪星澜终于羞愧了一下:“不好意思,嗓音还在其次,我从小跟着爷爷吊嗓子,唱歌有种唱戏的味儿,任姐试了两三回,都没法帮我找合适的曲子。”
吃过了饭,就顺着饭馆外面江边的小路走走,不是那种规整的江边堤岸,江州充满江湖气息的岸边都是乱七八糟的鹅卵石乱草滩,远远的顺着不知道几百年的石板路走,撇开时不时可见的乱扔垃圾,倒是有点山野味,石涧仁的注意力肯定不在景色上:“那爱好呢,跳舞、运动、摄影、衣裳?喜欢做衣服不。”
倪星澜依旧假惭愧:“逛街买衣服还可以,自己动手就算了,从小到大成绩就没好过,化学物理几乎听不懂,除了演戏我什么都不会,闲下来尽瞎琢磨男女之间这事儿,嘿,你看那边嘿,那狗男女往草丛里去了嘿!”
石涧仁捂头痛苦:“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拍戏的时候我看你舞剑还似模似样的。”
倪星澜真的偷偷摸摸想绕过去看:“从小到现在,唱念做打还是要保持的,这是我的功底,但真的腻了,除了拍戏就再也不想做这些事情了……在摇!草丛在摇,过去看看嘛,吓唬吓唬这双狗男女!”
石涧仁试图帮她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我们去看,也就是狗男女了,回去了,我下午本来是要再看看书和文件的,这下是陪你逛逛街还是送你回去休息?晚饭帮你在酒店安排?”说着就开始往远离江边的路上去。
倪星澜心有不甘的又伸长脖子看了看才跟过来抱怨:“这种打野战的一般都很热烈,好看得很!”
石涧仁真是颠覆了心目中明星的形象:“你怎么就跟那喜好八卦的街头小老太婆似的,尽喜欢这些家长里短!”
倪星澜梗脖子理直气壮:“给你说了我就是胡同里长大的!”却又立刻收起肩膀笑眯眯凑近石涧仁小声:“有一回我们进组住酒店,导演跟女一号半夜跑酒店楼顶去找刺激,结果那酒店中间一圈是空的,知道么,就是那种大堂抬头都能看见透明顶棚,房间每层围了一圈的,他们在上面靠着顶棚欢喜,那声音全转悠在整个空间里,就他俩不知道,我们全剧组和其他住客都出来听,那****叫得又卖力,啧啧……”
石涧仁只能挠头:“那会儿你多大?”
倪星澜掰手指按照剧组的名字推算:“十……二?还是十三,反正刚上初中,给男主角当女儿。”
得,这位的道德观人生观就是这么被扭曲的,再结合一下她父母那些个乱糟糟的破事儿,能保持现在鄙夷的态度已经算是金子般珍贵了。
这就相当于同样追求善念,石涧仁是在山里那空无一尘的明静中学习度过,这位几乎全都在乱七八糟的耳闻目睹中反复,如果不是家里有点背景让人忌惮,估计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儿。
有点逆水而行的味道,比石涧仁艰难多了。
所以石涧仁收起刚才的态度:“好吧,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改变这种状况。”
倪星澜偷偷咬了下嘴皮,尽量让自己不屑一些:“你?这社会,你又能蹦跶到什么样子?当老板?做再大还不是当官的一句话,做官?那些人什么样你不知道?你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心那么高,又能做出什么来?不可能的。”
石涧仁不解释终极目标,甚至连灯塔理论都不谈了:“总要有人一点一滴的去做,那下午干脆把车给你,你自己放松玩玩,晚上要吃什么再通知我给你安排?”
倪星澜这会儿怎么可能一个人:“你不是说了能给我做饭么,你给我做,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石涧仁想想是没有食言的必要,不过那会儿是看倪星澜情绪不好才细致点,现在就有点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