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言小错六岁了,喜欢玩遥控飞机,还会把飞机拆开又重组。
言小错扔了所有粉色衣服,非常讨厌那种泡泡裙,以及这个粉红色的房间。
“爸爸!我不喜欢粉红色,我喜欢蓝色!”
在言小错的强烈要求之下,花错把房间刷成蓝色。
但才过了一个月,言小错又不喜欢蓝色了。
“爸爸,我现在喜欢绿色。”
花错又把房间刷成绿色。
可是才过了两个月,言小错又不喜欢绿色了。
“爸爸,帮我把房间刷成紫色吧。”
这次花错飙了:“你到底喜欢什么颜色?!”
言小错:“我现在喜欢紫色。”
花错被气到了:“你今天喜欢紫色,明天喜欢红色,要不把你的房间刷成五颜六色!”
言小错:“我也挺喜欢五颜六色。”
花错训话:“小错,你这样见异思迁不行,你这点性格得改!”
言小错的爱好一天一个样,唯一不变的爱好就是研究各种飞机。
…………
不日,言小错要上一年级了。
为了让孩子有更好的学习氛围,花错和言羲决定,把孩子送去贵族私立名校。
言小错第一次考试,数学考了8分,语文考了5分。
花错看到这两张试卷,气得差点吐血:“小错,你有点蠢,和你哥一样蠢!不,比你哥更蠢!”
言小错飙了:“你才蠢!不许说我蠢!”
言思错也不高兴了:“爸爸,你不要再说我蠢。”
言羲也生气了:“你再说一句孩子蠢?”
花错:“……”
花错抑郁了,怎么全都成了他的错?
…………
这天早上,花错照着镜子,揪起一根头,惊恐失色地喊道:“言羲,你过来看看,我是不是长了一根白头。”
言羲没看,只说:“相信你自己看到的。”
花错:“……”
言羲拿了护肤品往脸上涂,再多的护肤品,也阻挡不了岁月的无情,她已经接受了眼角的鱼尾纹。
花错立刻拔出这根白头,内心受到沉重的打击,当天就去美店做了一系列的头护理,还经常吃一些补充黑色素的食物。
…………
这天在公司里,言羲拿着一份文件,先是近看,又是远看,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花错走过去。
“你有没有觉得字体小了一点。”言羲眼睛一眯,是字体的问题,还是她视力的问题。
“没有,一直都是五号字。”花错看了看文件。
“……”言羲心中一紧,她的视力有问题?
“怎么了?”花错接过文件一看。
“我好像……看得不太清楚。”言羲脸色怪异,不是文件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
“啊?会不会是近视了?”花错一脸惊诧,她经常对着电脑和看文件,可能近视了。
“不知道。”言羲心情沉重,她的视力向来很好。
于是,当天下午,花错和言羲一起去眼镜店。
结果验了视力,不是近视,而是远视。
言羲的脸色霎时黑了,远视?
远视,也就是老花了?
花错忍不住笑出了声,最后安慰说道:“没关系了,现在很多人近视又远视,你只是远视而已,配副眼镜就好了。”
言羲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配了副眼镜。
她暂时还没适应戴眼镜的样子,于是又买了隐形眼镜。
…………
这个星期五要开家长会。
花错特意买了两套新衣服,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他今年53岁,看上去应该只有40岁吧。
花错自我感觉良好:“老婆,你觉得我看上去有多少岁?”
言羲没看,只说:“不要相信你自己看到的。”
花错:“……”
花错选了一套时尚又显得年轻的新衣服,拿起来比量了一下。
“言羲,明天去小错的家长会,我们要穿得年轻一些。”花错不是开玩笑,如果被别人知道他们的年龄,以为他们是爷爷奶奶去参加孙女的家长会。
言羲唇角一抽,她看上去很老吗?
不过,到了第二天,言羲穿了丝质上衣,搭配高腰裤和高跟鞋,放下了头,戴了隐形眼镜,还细致地化了妆,衣着打扮时尚而雅致。
…………
言思错上高二了,已经16岁了。
这天,言思错认真地对言羲和花错说:“妈妈,爸爸,我要考都国防大学。”
言羲和花错霎时愣了,随即脸色变得沉重,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怎么突然想考国防大学?”花错冷静下来。
“不突然,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我考虑得很清楚。”言思错一脸坚定,曾经朦胧的信念已经变得清晰。
“你为什么要考国防大学?”花错的语气从没有过的严厉。
“我想当兵,我想进入特种部队,我想像你们一样……”言思错看着他爸,只见他爸的脸色越来越冰冷。
“你知道我们怎么样吗?你知道我们失去了多少队友吗?你知道我险些失去你妈多少次吗?你知道我有多么幸运吗?”花错一字一句地问道。
言思错默了,他不知道,也无法想像,但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你还要考国防大学吗?”花错沉声问道。
“我不改变。”言思错垂下了头,但语气是那么坚决。
“我们反对,高考填写志愿好像要父母签字,你选择其他志向吧。”花错说道,原谅他的自私。
言思错垂着头,背脊却是那么挺直而坚硬。
良久,言思错缓缓抬起头,看向言羲,目光充满祈求和诚恳:“妈妈,你也反对吗?”
“我们反对!”花错不容置疑地说道。
言羲沉默无声。
言思错鼓起勇气:“爸爸,妈妈,如果你们有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但是爷爷奶奶反对,你们会怎么抉择?”
“我会听从父母的建议。”花错毫不犹豫地说道。
“妈妈,你呢?”言思错一直看着言羲,因为他知道,妈妈可能会沉默,可能会不说,但绝对不会说谎。
“如果我们反对,你会怎么样?”言羲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我或许会不开心,或许会后悔,但我绝不责怪你们。”言思错眼睛微红,他明白爸爸妈妈的想法。
“我们不能失去你。”言羲不敢答应,思错才16岁,她无法确定他是否有这个能力为自己作出决定。
“你们要相信我,你们不会失去我。”言思错目光祈求而坚定地看着父母。
“言思错!做人要言而有信!你要为你这句话负责,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花错怒了,孩子太年轻了,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我知道,我不是随便说说,我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言思错明白自己选择的是怎么样的人生。
言羲和花错都沉默了,他们没有答应,但暂时也没有反对。
思错还太年少了,或许有些年少无知,空有一腔热血,还没有能力选择人生。
现在思错才16岁,才上高二,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考虑。
他们无法确定,两年之后,思错是否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国防大学。
花错心中坏坏地祈祷,希望儿子考不上国防大学。
国防大学不是那么容易进去。
但万一真的考上了,怎么办?
言羲和花错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不论以后思错能否考上国防大学,从今天开始,对思错进行地狱式训练。
如果考不上,他们固然放心。
但如果考上了,他们恨不得把毕生的能力和经验都教给儿子。
花错把地下室改造成搏击室和射击室。
射击室上锁,严禁言小错进入。
而且华国禁枪,建造私人射击室是违法的。
言思错那么的勇往直前,无论爸爸妈妈对他多么严厉,要求多么苛刻,他都毫无怨言地接受。
…………
长江后浪推前浪,近日最负盛名的莫过于盛世集团的继承人顾颢然。
年仅26岁的顾颢然,两年前正式掌管盛世集团,是景阳市无数未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今天,竟然传出了婚讯。
据闻女方只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使了手段和顾颢然生关系,怀上顾颢然的孩子,逼婚!
整个景阳市的名媛小姐都恨死了这个女人,希望顾颢然不要娶这个女人!
然而,顾颢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闭嘴的话,非卿不娶。
就连顾家也认可了这门婚事,不在乎女方的出身。
景阳市的名媛小姐们的芳心碎了一地。
…………
言羲收到了一张婚宴请柬,顾先生的儿子顾颢然结婚?
“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
“不年轻了,顾堇洛的儿子26岁了。”花错叹息一声,他儿子还在读高中,女儿还在上一年级,他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见到儿媳和女婿。
这天,言羲和花错出席了顾颢然的婚宴。
白韶华高寿八十多岁,如果不是白韶华在世,应该也不会宴请言羲。
今天孙子结婚,白韶华笑容满面,虽然孙媳不让她满意,但孙媳怀了顾家的孩子,加之她真的老态龙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韩梦璃和萧远也来了。
见了今天的新娘子,韩梦璃心里冷笑一声,顾颢然不愧是顾堇洛的儿子,连看女人的眼光都这么相似。
…………
春来秋去。
言思错去了都国防大学,只有寒暑假才回家一段时间。
林梓泉成绩优异,也考进了都的一所大学。
墨染也在国防大学就读,现在大二年级。
花错拜托了墨砚照顾一下思错。
在沈悦和墨砚的热情挽留之下,思错放假时,偶尔会和墨染回家吃饭。
二十多年,言思错和墨染自幼认识,每年春节都见面,年幼之时会一起玩耍,但自从长大之后,可能懂得男女避嫌,少了很多接触。
现在两人都在都,又渐渐熟悉起来。
墨染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弟,言思错。”
言思错每次都会很严肃地解释:“我不是她弟。”
别人会起哄:“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言思错说道:“朋友关系。”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墨染喜欢程煜,但程煜从不回应。
据说程煜有一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青梅,温暖儿。
言思错也知道,但从不多说一句。
…………
这一年,言思错22岁,墨染24岁,程煜29岁。
这一天,程煜正式宣布婚讯,都多少名门淑媛的芳心碎了一地。
“程煜,你要和温暖儿结婚吗?”墨染放下所有骄傲,跑去质问他。
“何必明知故问。”程煜神色冷淡,墨染这个女人,实在让人反感。
“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她?”墨染无法理解,说得好听一点,温暖儿天真单纯,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傻白甜!
“你也配和暖儿比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屡次陷害暖儿,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程煜觉得可笑,眼神充满厌恶和冰冷。
墨染脸色青白,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尊严散落一地,所有爱意都在此刻破碎不堪。
站在不远处的言思错拳头紧握,冲上去一拳打在程煜身上。
霎时之间,两人打起来了。
“有两下子。”程煜冷笑一声。
言思错犹如一头怒的幼狮,但他毕竟还年轻,渐渐开始不敌。
看见言思错被打,墨染双目赤红,突然冲上去,一拳打在程煜的脸上。
程煜愣了一下,万万想不到墨染竟敢打他。
趁此,墨染猛地推开了程煜,拉着言思错跑了。
言思错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被墨染拉着奔跑。
墨染抓紧他的手:“快跑!我们打不过他!”
言思错缓过神来,犹如脚底生风,反过来拉着墨染飞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两旁的景物不停地倒退。
…………
这天,花错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爸,我和程煜打架了。”言思错的声音有点沉重。
花错大吃一惊,程煜?云溯的儿子?程煜好像二十八九岁,思错今年才22岁。
“打输还是打赢了?”
“还没打完就结束了。”言思错声音微弱,目前他也许打不过程煜。
“为什么打架?”花错费解了。
言思错没说,只是有些顾虑,程云溯位居上将,程煜位居少校,程家是都的红色豪门。
“爸,你和程煜的父亲是好友,我打了程煜,我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你觉得程煜该打,那就没关系了,不要担心,不需要畏惧程家的权势,我花错的儿子就应该有傲气,你妈从来都是铁骨铮铮,与身份地位无关。”花错谆谆教导,思错这孩子太过体谅别人,委屈了自己。
父子俩聊了很久,但思错就是不说打架的原因。
花错还让言羲跟儿子聊聊,母子俩又聊了很久,悉心开导儿子。
不日,传出了程煜结婚的喜讯。
花错收到了喜帖,不禁叹息:“云溯的儿子也结婚了。”
想及老婆和云溯的过往,花错就不出席了,让墨砚帮他给个红包。
…………
言小错已经12岁了,上六年级,学习成绩也有提高。
言小错对遥控飞机十分感兴趣,今年还参加少年科技大赛得了奖。
言小错长得颇像花错,肤色比较白皙,瘦下来后身高显得比较高,比同龄孩子高一些。
这天,言羲和花错下班后,去接女儿放学。
这所贵族私立学校在景阳市数一数二,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很多都是名门望族的孩子。
停在校门路旁的车子,大多都是豪车。
言羲和花错都换了车子,还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车子,他们对车子的要求不高,最大的要求是安全。
言小错穿着蓝色校服,背着书包,从学校走出来。
花错和言羲接了女儿后,遇到了一个半生不熟的熟人。
苏芊芊今年五十五岁,依然体态美丽,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仆人和保镖。
见到言羲和花错,还有一个小女孩,苏芊芊有些诧异:“花先生,花夫人,你们也来接孩子放学吗?”
“嗯,苏女士。”言羲微微一笑。
“我也是来接孙子放学,我孙子刚刚上一年级。这是你们的孙女吗?长得真可爱,都这么大了,几岁了?上几年级?”苏芊芊笑问,她孙子才五岁,由于比较聪明,提前上小学。
“……”花错和言羲的脸色变幻莫测。
饶是言羲向来温和,此刻的脸色也沉下来了。
花错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要不是大家都这个年纪了,他真的想破口大骂。
苏芊芊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两人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爸爸!妈妈!”言小错喊了一声。
苏芊芊的脸色僵住了,震惊地看着言小错,这才明白两人为什么生气,这个小女孩不是孙女,而是女儿?
“顾夫人,我们没有你这么老,我们还没当爷爷奶奶。我们要带女儿去吃儿童套餐,再见。”花错牵着女儿的小手,和言羲一起走了。
苏芊芊有些生气,她不就会错意了,用得着讽刺她老吗?言羲还要比她大两岁,言羲还更老。
坐到车里,花错的火气还没消,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认为是爷爷,要是真的有了孙女,他当然欢欢喜喜,可是小错确确实实是女儿!
“言羲,我们不要生气,她孙子才上一年级,小错已经上六年级,很快上中学了,即使以后遇到,也就忍耐一年。”花错心想,以后女儿上了中学,就不会遇到苏芊芊去接孙子。
“我没生气,回家吧。”言羲说道。
“你们不是说带我去吃儿童套餐吗?”言小错刚才听到了。
“你已经不是儿童了!”花错怒瞪了女儿一眼,谁让你出生这么晚!
“这话是你说的,你记住!”言小错瞬间怼回去,经常让她穿那种幼稚的公主裙,不让她去地下室的射击室,别以为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
寒来暑往。
曾经花错期盼女儿快快念完小学,甚至请了名师教导女儿,希望女儿能够跳级,尽量和苏芊芊的孙子拉开距离。
言小错不负所望,脑袋犹如开窍了一般,成绩名列前茅,才到了16岁,就上高三。
“小错,垃圾桶里的卫生棉条是不是你乱扔的?”花错正在倒垃圾。
“是你老婆的!”言小错在房间里忙着打游戏。
“我老婆不是这个时候例假。”花错记得清清楚楚。
“你老婆更年期,月经失调!”言小错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小错,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隔壁房间的言思错走出来,有点生气地教训言小错。
“我说的是事实!”言小错说道,她妈都这么老了,肯定到了更年期。
言思错满脸黑线,即使是事实,也不用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妈妈可能会伤感。
当天,花错炖了一些补品给他老婆,老婆月经失调。
言羲心情烦躁,这回她真的到了更年期。
…………
言思错已经26岁,目前正在特种部队,一年才难得回家几次。
“思错,你有没有女朋友?”花错有点担心,在部队这种地方,纪律严明,规规矩矩,应该很难找到女朋友。
“没!”言思错非常简洁明了地回答。
“你已经可以找女朋友了,但不要乱来,这事情要正正经经,那个那个的时候记得要做安全措施……”
“爸!你在说什么!”言思错的脸色黑了。
“不用害羞,顾堇洛的儿子26岁就结婚了,你连个影子都没有。”花错叹了口气,当初真不应该让儿子去国防大学。
言思错回去房间了,神色有些黯然。
不日,言思错又要回去部队。
…………
这个星期,盛世集团向弘度公司出了收购案,在业界引起了一场轰动。
或许弘度算是国际企业,但相比起有将近百年历史的盛世集团,弘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秦浩找了言羲和花错,对此表示歉意。
“但是,收购案对弘度有利无害,盛世集团只想要弘度的股权,有更多渠道使得弘度更加强盛。言羲,你依然是弘度的总裁和董事长。”秦浩说道,只是由盛世集团控股。
言羲一时沉默了。
花错笑了,可是笑意不达眼底:“秦浩,你是来劝解吗?”
秦浩一脸无奈:“这不是我的决定,我也无法阻止,我只是希望能够用缓和的方式解决事情。”
花错依然笑着:“让言羲顺从地在收购案上签字,这就是缓和的方式吗?”
秦浩无言以对,可以理解现在花错很生气。
“秦浩,我会考虑的。”言羲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