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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大队大本营的指挥部,坐落在凤凰山脚下南部偏北方向,口子里入口处北侧那个三面环山的山谷里的四合大院北侧的茅草房中,虽说是在一个山坡上,但在这个山谷里还算是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这里除了五间正房外,其余的房屋都是游击大队成立以后,大个子和李春海带领队员们砍木头的砍木头,脱坯的脱坯,不到一个月就盖起来的。五间正房开两个房门,靠东边那三间是在正中间开得房门,跟当地的普通民房没有两样,走进屋子里便是灶间,东边那间是游击大队主要领导的住所兼游击大队指挥部的小会议室,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淡紫色掉了漆的八仙桌,摆放在靠前窗户那边的墙根旁,旁边有几个马杌子,靠北边的炕上摆放着三双半新不旧、棱角分明的行李;西屋是通讯员居住的房间,中间的墙壁将西边的那两间大会议室隔开。东西厢房和前边那两栋,还有西边那四栋,除了大门那一栋是游击大队的火房屋和餐厅之外,其余都是游击队员们的寝室。大门前左边那块平坦的场地显然是人为平整的,足足有四百米田径场那么大,这就是游击大队的训练场。 张士礼带着这一百五十多名新参加游击大队的队员,翻山越岭向游击大队总部前进。这批人马与原来游击大队那些人马汇集到一起,无疑大大增强了游击大队的实力,同时也激发了队员们的士气。大个子和李春海,为了把这次迎接新队员的活动搞得轰轰烈烈,激励更多的人参加游击大队,事先就将迎接的有关事项安排妥当,并组织一些队员和当地的老百姓站在训练场边那面红旗下,敲锣打鼓等候在那里,还不时地往山下的进出口方向张望。那面红旗迎风招展,旗上写着“凤凰山游击大队”七个耀眼夺目的大字,很显然是出自张士礼的手笔。 大个子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从上衣兜里掏出怀表看看,对李春海说:“都下午两点多了,按照时间推算该到了……不会在半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事吧?” “我想不会的。”李春海用安慰的口吻说。他看着党代表再没说什么,便继续说道:“政委带来那么多人,你想想,有的人能走远路,有的人不能走远路……他不能让走得快的人快走,走得慢的人慢走,他得照顾全局,否则,那不就成了一盘散沙啦!常言说:“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家有家规。咱们游击大队也得有咱们游击大队的规章制度啊……” “大队长,你看,他们来啦,他们露头了,他们来啦!”大个子手指着前方高兴地说。 李春海告诉通讯员小李,说:“你赶快去告诉锣鼓手,让他们敲得响点。”小李刚跑出去几步远,他就大声喊:“小李……小李你回来……你先去告诉那些放鞭炮的队员,等那些新队员走到训练场的时候就让他们把鞭炮点着。” “知道啦。”通讯员小李带着任务飞也似地跑了。 过了不到两袋烟功夫,在游击大队训练场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与人群中“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回荡在深山峡谷里……游击大队大本营里沸腾起来了。 ——真是一个好不热闹的场面呐! 大个子和李春海看着张士礼在队伍的前边走过来了,急忙走上前去跟张士礼握手。大个子高兴地说:“政委同志,你辛苦了,我代表党,代表人民谢谢你啦!” 张士礼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好政委,士礼老弟,你可为咱游击大队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代表游击大队谢谢你啦!”李春海合不拢嘴地笑着说。 “谢什么,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张士礼陪着笑说。他走到台阶上,右臂向上一挥,用沙哑的声音说:“新来的队员们,我向你们介绍一下。”他指着大个子说:“这位就是我们游击大队的党代表大个子同志。”他又指着李春海说:“这位就是我们游击大队的大队长李春海同志。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俩联系。”他与大个子和李春海小声商量几句后转过身来,右手又向空中一挥,说:“同志们,乡亲们,队员们,下面请党代表讲几句话,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掌声过后,大个子走到前边,便故意挺了挺胸膛,拿出军人气派,打了个军礼,然后说:“同志们,队员们,我代表党和人民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加入到我们凤凰山游击大队里来,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凤凰山游击大队的一名队员了。你们知道游击大队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吗?我们的政委可能跟你们讲过了,在这里我再重复一遍,我们这支队伍是抗日的队伍,是打倒地主老财的队伍,是为老百姓某幸福的队伍,最终目的就是让全国人民都能过上民主、平等、幸福、安乐、不受人欺凌的生活……我最后希望你们在这支队伍里遵守纪律,听从指挥,刻苦训练,练出真本领,今后在战场上多杀敌立功,把日本帝国主义——就是你们说的小鼻子赶出中国去,为报效祖国,为报效人民,为报效凤凰山下的父老乡亲们,作出自己应做的贡献。” 大个子的话,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振奋人心,全场又一次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张士礼向人群中挥了挥手说:“下面请我们游击大队大队长李春海同志给大家讲几句话,大家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乡亲们,同志们,队员们,刚才听了党代表的话,很受鼓舞,党代表刚才讲的内容在这里我就不重复了。我宣布游击大队的纪律:一、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二、与群众保持密切联系,帮助群众排忧解难;三、队员之间互相团结,互相帮助,互相尊重,亲如一家;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功。”李春海环视一下大家,之后说:“以上这四条纪律大家能不能做到?” 队员的回答很响亮,只有一个字:“能。” “好,回答得很好,这就要看大家今后的行动喽。”李春海的视线向人群中扫视几眼,然后接着说:“大家要有心里准备,参加游击大队,首先要刻苦训练,学好真本领,其次是在今后的各项战斗中要有敢打敢拼、不怕吃苦和不怕牺牲的精神,我深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无论在今后的斗争中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会挡住我们抗日的决心,最后的胜利永远属于我们,永远属于凤凰山游击大队,永远属于中国人民。”全场又响起了一片掌声。他收回举起的拳头:“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儿个晚上为了迎接新队员到来,咱们游击大队专门为大家杀了几头猪来庆祝这个喜庆的日子,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迎接仪式结束以后,大个子、李春海、张士礼一起高高兴兴地向大队指挥部走去。大个子边走边说:“今儿个队员的情绪特别高昂,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这是好现象,看起来,我们游击大队的发展壮大是不成问题啦!”李春海说。 “这还用你说,有党代表在前边给我们指路,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的人紧随其后,我们的队伍不但能壮大起来,而且还能打胜仗呢。”张士礼说。 “说我指路不敢当,主要是靠你们二位和全体队员顶立支持,否则,纵然我是一块好钢也打不出几个好钉来。你们想想,如果没有你们顶立支持,我即使像哪吒那样长出三头六臂,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任何一个人也好,一支队伍也罢,要是脱离了人民群众,无论是办什么事情,干什么事业,都一无所成,这是中国的历史告诉我们的真理。”大个子说。 “党代表说的话有一定的哲理性,值得我们深思,也给我们今后的工作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这就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依靠群众,只有依靠群众就无往而不胜,如果背离了群众,恐怕干什么事情都难以成功,甚至会一败涂地。”李春海瞅了瞅张士礼说:“政委,在这方面你做得就比我好,有时间我得像你请教请教啊。” “你们俩做得都比我强,我得拜你们二位为师。”大个子笑着说。 “不敢当,不敢当。你的文化知识,你的远见卓识,还有你那开阔的视野,恐怕我们这一辈子也是学不完的。”李春海发自肺腑地说。 “你也太高抬我啦。”大个子逗笑说:“把我捧得那么高,掉下来把我摔死了不要紧,砸坏了你们那可不成啊。” “党代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我们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中,你办事果断,料事如神,让大家佩服得五体投地,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张士礼认真地说。 “‘料事如神?五体投地?’你太夸奖我了吧!”大个子看了一眼张士礼大笑起来,有意将话题岔开说:“什么神呀鬼呀的,通通是骗人的把戏,这些都是封建社会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愚弄百姓罢了。我是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那些神呀鬼呀的,我就相信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因为她是为人民群众某利益的。”他说到这里可能是嗓子里有痰,咳嗽几下接着说:“要说佩服嘛,我挺佩服你们俩的,特别是在动员群众参加游击大队这方面,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嘛,看一切事情都要一分为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和短处,长处就让人佩服,短处就让人唾弃,在人类社会里这是很自然的规律。” “在动员群众参加游击队方面,说句心里话,我可赶不上政委。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动员这么多的人来到了游击大队,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李春海看一眼张士礼笑着说:“你是怎么做的工作,给我和党代表介绍介绍经验好吗?” “说句实在话,我没做多少工作,工作都是大家做的。前些日子我给你们写得那封信,里边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张士礼说。 “做人要诚实啊,可不能说谎话啊。”李春海逗笑说。 没等张士礼开口,大个子插话道:“对了,你在信里说,你受了点轻伤,那疙瘩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受得伤?” “是不是你参加了游击大队这件事,事先没跟弟妹打招呼,弟妹不高兴了,你回去后让弟妹给挠伤的,不敢见人了,让你内弟把信送过来啦。”李春海还是逗笑说。 “要是被她挠伤的,那就好啦,我就会亲自跑一趟游击大队啦,何必写那封信,费劲儿不拉的,让我内弟到游击大队跑一趟腿呢。”张士礼笑着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个子刨根问底。 “上次在朝回走的路上被狼咬了一口。”张士礼如实回答。 “被狼咬了一口?!”大个子和李春海异口同声地说:“是真狼还是假狼呀?!” “狼还有真假之分吗?”张士礼反问一句。 “我是说……”李春海怀疑是被什么人给打的,但没说出口。 “是一只真正的狼。”张士礼看着那二位笑着说:“守着真人还能说假话吗!” “被狼咬在哪个部位啦,严重吗?”大个子关心地问。 “咬在小胳膊上,现在已经痊愈了。”张士礼回答道。 “扯开袖子,给我们看看。”李春海说。 张士礼扯开袖子,被狼咬的伤口倒是好了,但是却留下了一块永远也消失不掉的疤痕。疤痕处还有些紫里带黑,新长出来的嫩rou芽,被太阳光的照射闪闪发光,边缘狼的牙印仍然清晰可见。 “多危险呐,以后可要注意一些啊!”大个子心痛地说。 “那只狼最后被你打跑了,还是被你给打死了呢?”李春海非要追根究底不可。 “被我给打死啦。”张士礼回答道。 “你是用什么家伙给它打死的?”李春海刨根问底。 “山上能有什么东西,当然是用木棒啦。”张士礼现在想起那个场面,心里还有些忐忑。 李春海有些好奇,继续问:“你给我和党代表讲讲,你把那只狼打死的经过好吗?” “没什么好讲的。那是一只又老又瘦的母狼,要是你遇到了那只狼,也会把它给打死的。”张士礼回答得很简单。 他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到了指挥部的大院里,有很多游击队员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摆手示意。三个人回到了指挥部,大个子坐在那张八仙桌旁,李春海坐在炕沿边上,张士礼可能是累了,拖了鞋坐在炕里边。大个子说:“今儿个晚上吃完了饭,咱们开个会。我想,到目前为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游击大队人数升到三百四十五人了,应把以前的编制打乱,编成三个中队,每个中队在编成四个小队,这样就是三个中队十二个小队,同时也便于管理。也就是说,把原来的人马打乱,在今后的训练过程中,由老队员带动新队员,这样我们就能省去不少心力。” 大队长和政委表示同意。 “关于各中队的领导安排问题,我们吃完饭回来坐下来再讨论。各小队的小队长嘛,等各中队的领导定下来之后,让他们自个儿回去选小队长,我们就不插手了。”大个子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对啦,新队员住宿的问题都安排好了没有?” “我早晨就布置完了。”李春海回答说。 就在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大个子说。 通讯员小李走了进来,说:“党代表,开饭了。” “知道了。”大个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那二位说:“走,咱们先看看去。” 游击大队的大食堂设在指挥部前,四合大院大门左侧那栋三间屋子里,靠东边那间是厨房,其余两间是饭厅。饭厅里摆着八张大圆桌子。平时,游击队员吃饭的时候,大都拿一只碗,一双筷子,饭和菜都装在一只碗里,走着吃还是坐着吃都行,没有什么具体规定,今天依旧如此。大家排着队,在厨房三个小窗口后边各站着两名伙夫,一名是盛饭的,另一名是盛菜的,等两样都盛在碗里就可以走人了。不过,今天有些一反常态,就是那八张圆桌上摆了一些酒,旁边有很多杯。游击队员们早就知道,能喝酒的打完饭后,可以到那些桌上喝上几杯,不会喝酒的就不要上桌凑热闹了,因为在这三百四十多名队员当中,会喝酒的能占五分之一偏上一点,大多数队员都没喝过酒,自然打完饭菜就自己找地方吃饭去了。三位游击大队最高领导来到了饭厅,已有二十几位队员打完饭走了。 大个子走上前去,手臂一挥,笑着对大家说:“今儿个大家一定要吃好,由于条件有限,会喝酒的一定要在饭厅里吃,不要不好意思。”他观察一下四周,然后继续说:“借着这个机会,不认识的可以相互认识认识嘛。常言说得好:‘人熟为宝’。为我们今后更好地在一起工作,也应相互推心置腹地交流交流自个儿的思想感情吗。” 李春海接着话茬说:“是啊,大家相互熟悉了,谁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大家可以互相帮助帮助嘛。再说,在咱们这三百四十多号人的大家庭里,以后难免要出现碟子碰到碗上的事情,通过交流思想感情,大家可以相互担待、互相谅解吗,大家说是不是?” “是。”在现场的队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时,张士礼插话道:“乡亲们,队员们,咱们大家都是从凤凰山脚下的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来的,其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把小鼻子从我们的土地上赶出去,砸碎这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如果说,我们不团结在一起、不拧成一股绳,不像一家人一样,我们的目的就难以实现。” 三位领导说的话不多却实在,再次打动了大家的心。起初,本来有些在家里能喝一些酒的队员,由于性格内向、腼腆、见了领导就脸红,不想上前凑热闹,听了刚才游击大队领导的讲话,不知为什么胆子大了许多,拿起酒杯喝了起来。不会喝酒的,看到这种场面,也上前凑热闹,偶尔还说上几句话。 饭厅里队员们有说有笑,有唱有跳,千姿百态,好不热闹。就连吃完饭的队员也不舍得回去休息,三五成群地站在门窗外向里观看,不时发出各种笑声。这种场面,自从游击大队成立以来,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从凤凰山的山顶上冉冉升起,照在皑皑的大地上,令人心旷神怡。阵阵西南风刮得树枝微微摆动。不知什么鸟还没归巢,你追我赶“叽叽嘎嘎”嬉戏着。有一只狐狸在游击大队指挥后山的山峦边不停地觅食食物,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猝然间向丛林中奔去。训练场还不时传来个别队员训练的口号声,划破了这寂静寒冷的夜空。 大个子、李春海和张士礼回到了宿舍,酒虽然喝得不算多,但是三人脸膛都泛起了红晕,有可能是由于喝了那些酒,在回来的路上被冷风吹得原因。大个子习惯地坐在那张八仙桌边的马杌子上,右胳膊放在桌子上。李春海坐在炕沿上,正用纸卷着自家产的关东烟,张士礼也坐在炕沿上,扯开左胳膊的袄袖子,挠了挠愈合后的伤疤。通讯员小李习惯地端一盆温水走了过来,让各位领导洗脸洗脚。三人洗毕后,盘着腿面对面地坐在炕上。 大个子说:“今儿个晚上喝酒的气氛真是令人难忘啊!” “这种场面,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真让人心花怒放。”张士礼说。 “党代表,我跟政委都是土生土长的泥腿子出身,跟党代表你相比是井底之蛙,根本没见过大世面,连这么些人相聚到一起喝酒,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看见,何况这种场面呢!不像党代表你,曾在大城市里读过书,受过训,见识广。”李春海逗笑似地说。 “春海,你可别逗了,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所不同的是,我参加革命的方式与你们有些不同罢了。我当时是被逼无奈,生活没着落,在讨饭的路上遇上了好心人,最后走上了革命道路。”坐了一会儿,大个子的腿有些麻了,于是说:“咱们这样盘腿坐着我不习惯,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腿就发麻了。” “我这样坐时间长了腿也发麻。”张士礼笑着说。 “刚才咱们说些题外话,好了,言归正传。”大个子又盘腿坐起来,说:“吃饭前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游击大队现在总人数是三百四十五人,我想分成三个中队,十二个小队。咱们三人除外,每个中队正好是一百一十四人。把原先的编制打乱重分,你们看这样做行不行?如果有意见的话,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重新研究方案。” “没意见。我觉得这样的编制不错。”李春海表态说。 “我也没意见。”张士礼也表了态,随后他又补充一句说:“党代表比我们想得周全。” “没什么意见?那就好,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停了一会儿,大个子又伸了伸腿接着说:“下一步咱们就要把各中队班子的候选人先选出来,然后再征求一下队员们的意见,你俩看这样行不行?” “要我看呢,咱们研究定下来之后,开个大会一公布,用不着征求意见。”李春海说。 “那可不行,我们是游击大队,是属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队伍,共产党是讲民主的。”大个子看他俩一眼接着说:“对啦,你们俩不都向党组织写了入党申请书了吗?找个机会,我给白世鹏写一封信,让他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把你们俩接纳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他又将双腿收了回来,盘坐好以后说:“选中队领导,主要征求你们俩意见。因为队员们的各种情况,我不十分了解,尤其是士礼带来的那些队员,我更不清楚了,名字都叫不上来。”他看他俩一眼,接着说:“不过,选拔各中队领导人,要有标准:一、要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二、思想品德要好;三、在群众中要有一定的威信。” 按照大个子定下的标准,他们提出了三十多名候选人名单,之后分别由李春海和张士礼对每位候选人从各个方面进行详细介绍,然后经过反复讨论研究,同时还要照顾到口子里、三家子和李家沟三方面人员的情况。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研究讨论,最后拍板如下: 一中队中队长:于存江(口子里)。教导员:李士芳(李家沟)。副中队长:刘凤林(三家子)。 二中队中队长:高发福(三家子)。教导员:姜德强(口子里)。副中队长:李大力(李家沟)。 三中队中队长:李金奎(李家沟)。教导员:宗福生(三家子)。副中队长:葛文亮(口子里)。 征求两天意见之后,三个人回到了游击大队指挥部,大个子就下去征求意见的情况进行了简要小结,他对李春海和张士礼说:“队员们对各中队领导班子的人选反应不错,虽然都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缺点和不足,但是,从我们这些队员当中看,还是出类拔萃的,至于缺点和不足吗,有待于在今后的工作中改进。中国有句古话:‘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不可能不存在这样的缺点和那样的不足,只要在工作中能够克服或者改掉,能把队员们拢到一起,我看这就是一个好领导。”他看了二位一眼,最后说:“看来各中队领导的人选,全游击大队上上下下都没有较大的异议,就这样决定了。我看,咱们找出个时间,开个全体队员大会,将中队领导人的名单公布于众,这样便于今后名正言顺地开展工作。” “我看事不疑迟,就今儿个下午开会公布。”李春海说。 “我没意见。”张士礼说。 “我看行,今儿个天气不错,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上午的时间咱们三个做一下准备。”大个子指着李春海说:“开大会时,由你来公布各中队领导人的名单。” “党代表,还是你来公布吧!”李春海推脱说。“你语言表达能力强,有震撼力,能打动队员们的心。” “不,你是大队长,这事就该你去公布。这不是讲演,你只要将名单公布一下就可以了。”大个子转过头去对张士礼说:“政委,大会由你来主持。” “党代表,在会上你不讲几句吗?”张士礼对大个子说。 “讲,当然要讲了,这是个宣传的好机会吗。我最后讲,恐怕我讲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呢。我要讲现在国际国内的形势,要讲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要讲全国的抗战情况,更要讲目前东北抗日联军抗战和发展变化的情况,让队员们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最后要讲游击大队今后发展的设想和在哪些方面可能存在的问题。”大个子的话语言流畅,铿锵有力,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