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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筹划第二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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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之后,高长福和张宝发领着游击大队的各位领导,在从三家子的山上转了起来。他们边走边谈,自然高长福的话要比别人多了。他们来到凤凰山脚下头道沟的一块棺材石上——顾名思义,这块石的形状酷似一个下面宽上面窄的平盖似的棺材,已经有几万年的历史了,在当地来说,人们一提起它,无人不知,没人不晓——他们站在这块长三十四米、宽十五米的棺材石上,往山下的森林望去,能隐隐约约俯瞰到山下的全貌。高长福和张宝发用手不时地指指点点,给大家介绍情况。当介绍到与凤凰山头道沟一脉相连的那条沟名叫凤山沟时,引起大家的重视。凤山沟不算深,离地平面的垂直距离不超过三十米,上宽约百十米,下宽约二十五米;沟中有一条通往凤凰山的山路,看起来是三家子这一带的人到凤凰山上打柴经常走的路径之一。这条沟类似马槽子形状,上宽下窄,坡度很大;两侧沟坡有许多弯弯曲曲通往沟上的小路,可以从沟底上去,也可以从沟上下去;沟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那各种各样的大树,奇形怪状。森林里,通往凤凰山的山间小路,像蜘蛛网似的错落有致,虽然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但依稀可见。从头道沟这个地理位置看,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因为它能攻易守,是取得胜利的天然屏障。 大个子站在棺材石上,通过高长福和张宝发的介绍,加之自己的观察,高兴得一拍大腿说:“好,太好啦……这个地方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他手指了指,继续兴奋地说:“你们看,头道沟和凤山沟连接处的左面,有一块很平坦的开阔地,还有几棵不算大的树,我想,我们就把游击大队第二大本营建在那里,你们看怎么样?” 张士礼说:“我看这地方不错。这地形背靠凤凰山,前边是一望无际的凤凰林。顺着凤山沟往下走去,就可以到我们三家子、张家堡、李家沟等地,我们还可以任意出山进山,为我们今后打游击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一中队长于存江说:“这地方的地理条件太好了,比我们口子里游击大队大本营的地理条件还好,看来天助我们游击大队,小鼻子灭亡的日子指日可待。” 二中队教导员姜德强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你们看,从头道沟里流出的泉水,还没流到凤山沟连接处就往西南方向流去,这大冷的天也没封住,还在哗哗流淌着。在这疙瘩建立根据地,我敢说大冬天吃水都不用犯愁了。” 三中队副葛文亮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说:“这疙瘩确实不错,天时、地理、人和,我想都占全了,这是我们取得胜利的重要条件之一。”他将手顺着凤凰山的山脉往南指了指,“你们看,我们从这条山脉往南走还有很多出山的小路,尽管弯弯曲曲,凸凹不平,但是我想,穿林过河,翻山越岭,一定能走到口子里游击大队的大本营。假如在小鼻子对我们封锁的比较严的情况下,我们从山里行走,这样不会切断两地游击队之间的联系。”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开了,愈说愈觉得这个地方好。张宝发有很长时间没吱声了,觉得游击大队肯定能在这里扎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因为这样他能经常跟儿子士礼见面,儿子也能经常回家看看,儿子和儿媳还能经常在一起热乎热乎,说不定还能给他抱上个孙子呢。现在他的心病除了惦记着小女儿张英美的安危之外,就是惦记着儿媳高荣丽始终没怀上孩子这件事,他不想也不希望他们张家的香火断送在他儿子这辈人身上。他微笑着说:“这疙瘩是兵荒马乱年代兵家必争之地,你们没看见山里的古城墙吗?据传说是……是什么朝代来着……” “唐朝,唐太宗李世民……”高长福提示一句。 “对,是唐朝,这里还有一段流传已久的故事呢。”张宝发看一眼高长福微微一笑说:“对了,我老亲家古书听得多,知道的东西也比我多……还是老亲家给大伙讲讲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事情是这样,当年李世民当上皇帝以后,他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字叫薛仁贵,曾经在这里跟高丽王子打过仗。当年,薛仁贵看上了古城里这个能攻易守的好地方,就组织手下的官兵和当地的老百姓,在古城里周围山腰的悬崖峭壁上筑起了三米高的城墙,以防敌人偷袭。后来边疆战势吃紧,薛仁贵被皇帝一纸诏书调走,古城里就落入高丽王子手中。几年之后,薛仁贵又带兵回到这嘎达,得知古城里被高丽王子占领了,十分气愤,决心要夺回来。高丽王子觉得驻扎在古城里固若金汤,高枕无忧,岂不知薛仁贵对古城里地形地貌了如指掌。结果,薛仁贵率领军队从头道沟里面攀岩而上,偷偷翻过城墙,将高丽军队一举歼灭,取得了胜利。”高长福有声有色地给大家讲述这个流传已久的故事。 大个子在一个多月前带领游击队员到古城里“借”武器弹药时,曾经翻过这个城墙,但不知道城墙的来历,听高长福这么一说明白了。他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还有点历史典故呢。看起来古人都利用这个地方作为战争胜利的突破口,我们这些后人不能背道而驰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臂,一锤定音地说:“看起来今儿个没有白来,大家既然没有意见,这事就定下来了。我看明年一开春,我们就做各种准备,等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行动。” 听完大个子的话,高长福和张宝发极其高兴,尽管天气寒冷,加上在没上棺材石之前走了那么远的路,全身出得那些汗已经消失了,现在有些寒颤,鼻子和脸冻得发红,但是脸上却显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心里还是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高长福用手搓了几下脸,环视大家一眼,然后说:“我好多年没到这棺材石上面站一站了,在这上面一站,往山下一看,让人心情格外敞亮。”他右手向前一指说:“你们看,眼前这壮丽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这美丽的一望无际的林海,与我们三家子的景色融为一体,也着实吸引人。” 高长福的话毫无夸张,时至寒冬腊月,倘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各种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各种色样的蝴蝶翩跹起舞,再加上各种各类的鸟鸣声,到了这里,有天大的愁事,恐怕也会云消雾散,会让人心情更加舒畅。大个子觉得高长福这个深山里的老汉,虽然没读过书,但是说起话来有板有眼,还不时地用比较准确的语言,恰如其分的词汇,来描述大自然的秀美,着实让人敬佩。大个子微笑着对高长福说:“你的女婿士礼说,您老人家没念过书,但从您的言谈话语中一听,就像一个读过不少书的先生一样,出口成章啊!” 高长福一听党代表这句褒扬的话,心里就更加高兴了,于是大笑起来,完后说:“咱们这疙瘩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出身,成年六辈与土坷垃打交道,哪还有钱读书啊。说句实在话,那时候连读书的梦都不敢做,别说想了,只不过我从小愿意听书,说书的人一来,我就跟着屁股后转。党代表你知道,听书不能白听,人家是要收银子的;党代表你想想,那时候像我这样穷人家的孩子,大人哪有银子拿出来让你去听书啊;党代表,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时饭都吃不饱,像这样冷的大冬天,穿着个灯笼裤子,不可能拿银子让你去听书,我只能讨好他们,做溜须拍马的事,给他们端端洗脸水、打打洗脚水什么的,特别会来事,他们也挺喜欢我,你还别说确实起了作用,他们看我勤快,会来事,挺招人喜欢的,让我免费听,因此,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听书也是学习的过程吗,如果您老人家要是没听过那么多人说书的话,说话唠嗑用词就不一定那么准确啦。”大个子继续微笑着夸奖说。 姜德强插话说:“大叔说话有板有眼,确实有学问,真令人佩服。我说话要是能赶上大叔您老一半的水平,那就心满意足了。” “哪里哪里,你们可别再‘飘扬’我啦,我可承受不了啊。说了不怕你们笑话,到现在我连自个儿的名字都不会写,那还叫有什么学问,跟你们这些小伙子相比天壤之别,天壤之别呀……”说到这里,可能是冻的,他捏着鼻子一使劲儿擤了一把鼻涕,往旁边一甩,然后将粘在手上的鼻涕向自己的前衣襟上一抹。大家看到他这个举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误认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用词不当,驴唇不对马嘴,怔怔地看着大家说:“我说没喝过墨水的人,说起话来就是不行,有时词不达意,驴唇不对马嘴,让党代表你们这些年青人笑话啦。” 张士礼怕高长福生气,赶忙解释说:“爸,您想错了,我们笑的不是您用词不当,笑你刚才抹大鼻涕时那个动作。” 高长福看一眼自己的前衣襟,方才抹上去的大鼻涕已经冻成黄白色的冰花了,随即自己也大笑起来,说:“人上了年纪就是邋遢,有什么办法呢。”他看看大家谁也没再吱声,把话锋一转说:“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年青小伙子,我要是你们这个年龄的话,我非参加游击大队不可,就是你们不要,我也会跟着你们后屁股不放,” “大叔,您这种精神让我们这些晚辈着实钦佩。”大个子看着高长福冻得那个样子,用关心的口吻说:“大叔,天气很冷,怕把您老人家冻感冒了,我看咱们回家吧?” 高长福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一行七人,年青的搀扶着老的,小心翼翼走下棺材石,沿着凤山沟里向山下走去。一路上,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地形,有时有说有笑。 高长福的心情特别高兴,自然话说的也比别人多。他说:“现在看来,我们三家子这疙瘩不出名,可在几百年前就不同了。几百年前,我们这一带可有名气了。常言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党代表,你也看到了吧,我们这疙瘩的山好水好人也好,人杰地灵,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当年还出过皇宫娘娘呢!什么朝代我就记不清了,史书上恐怕也没有记载,不过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当年我们这疙瘩住着一户姓许的大户人家,有钱有势。有一年,许家的老太爷死了,找了个风水先生给看坟茔地,风水先生来到这个地方一看,顿时愣住了。对了,就是现在的许家坟,老亲家张宝发知道那个地方。” 张宝发点点头,没说什么。 高长福接着讲:“那个坟茔地现在看上去,在我们这疙瘩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坟茔地簸箕形状,在凤凰山的支流山脉间,坐北朝南,前边还有一口泉眼。据风水先生讲,老人下葬在簸箕正中的正xue上,不但能出一担二斗芝麻官,而且还能出娘娘大臣呢,当时许家的人听了皆大欢喜,并且多给那位风水先生赏赐了几倍的银子。星转斗移,岁月如梭,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许家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有不少人当上了官,势力也越来越大,可就是没有到皇宫当娘娘的。有人说,当年那位风水先生看得倒挺准,现在许家人的各种条件确实今非夕比,至于说许家姑娘能嫁给皇帝当上娘娘,那纯粹是狗戴嚼子——胡勒,只不过是为了多哄骗一些银子而已。唉,你还别说,说话不忌,到了第二年的春天,皇宫里果然派人来选妃子,就选中了一位许家姑娘。听老人传说,那位姑娘长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换句话说,长得双眼****、细皮嫩rou的,脸白的不擦胭脂就像剥了皮的煮鸡蛋似的,那个漂亮劲儿赛过西施,胜过貂蝉,人见人爱,谁要是看上一眼,目光肯定恋恋不舍地收回。这位姑娘到皇宫以后,没过几年就当上了皇后,几年之后,不知为什么她对皇宫里的生活有些腻烦了,整天愁眉不展,就是皇帝逗她,她也没露出个笑模样来。皇帝问她为什么不高兴,你们猜猜,她说了一句什么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费尽脑筋,但谁也没有猜出来她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便急不可待想知道答案。葛文亮瞪着两个雪亮的大眼睛看着高长福,直跺脚地说:“我求求您老人家了,您倒是快说呀,在不说就要把人给急出‘箍眼’来啦!” 在大家等待得实在不耐烦的时候,高长福有意慢腾腾地拉着长腔说:“她说,皇宫里不如她的娘家好。皇帝听了之后非常惊讶,忙问:‘难道你娘家比皇宫还好?’她回答说:‘那当然了。我娘家的炕沿里边跑金鱼,皇宫里没有。’皇帝一听,这还了得,于是就派一位南蛮子到她娘家人居住的地方打探情况——就是到我们现在住的这一带打探情况,听人一说,许家人的势力可了不得,就连大门两旁的石狮子,到了夜晚不但能出去行走,而且还能到庄稼地里糟蹋庄稼。南蛮子一听,这还了得了,于是找到了许家的坟茔地,一看大为震惊,就派人在坟茔的周围挖深沟,目的是想把地气支脉挖断,结果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天费劲挖得深沟,你说怪不怪,到了晚上又复原了,你说神不神奇,简直是古代神话一般。就这样白天不停地挖,到晚上又复原了,把那些民工累得精疲力竭,也没起作用。有一天,许家坟前那个泉眼里说话了:‘他们这样挖,挖一辈子也不会起作用的,咱们就怕他们弄些牛屎马粪之类的东西到里沤,那气味儿咱们闻到了受不了,咱们就不能在这里待了。’这话被一名民工听到之后,马上告诉了那个南蛮子。第二天那个南蛮子就组织人力捡粪,几天以后,捡来那些堆积如山的牛屎马粪,在那个南蛮子一声命令下,一股脑地扔进了那个泉眼里,不久那个泉眼里直冒白泡,形成的雾气,雾气连续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散去,到了第四天傍晚,从那个泉眼里飞出来两条金光闪闪的白龙,慢悠悠升到空中不见了,许家的家业从此以后就败落下去了。” 高长福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姜德强好奇地问:“高大爷,您讲的这个故事是真事吗?” 高长福笑着回答道:“是真是假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些都是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不过,许家坟确实存在,坟前也确实有一个泉眼。” 大个子是唯物主义者,压根就不信那个,但又不能否定,因为否定了怕高长福生气,于是用一句折中的话说:“传说就是传说,有的是事实,有的不是事实,有的是文人为了某种需要,经过艺术加工虚构出来的罢了。” 张士礼说:“这故事我从小就听说过,但毕竟是传说,就像薛仁贵和高丽王子在这疙瘩打仗一样,在史书上也没有看到过记载,是真是假,也没有人去考究,只不过是民间一辈一辈流传下来而已。” 不知不觉,这七个人走出了凤山沟,来到了高家大院前边。大个子看到那座古式建筑的房子很耀眼,引起注意。他指着高家那个四合大院说:“这是谁的家?你们三家子还有这样好的房子啊!” “穷人家当然住不上这样的房子啦,是地主高福田——绰号叫瘦猴子住的房子。”张士礼简要地回答道。 “这个瘦猴子高福田的心又黑又坏,心黑的比咱们刚才在凤凰山看到的那些乌鸦身上的羽毛还厉害,坏的头上生疮脚底冒浓,简直坏透腔了。丁家有那两个儿子差一点让他给害死,幸亏老天爷有眼,丁老二丁小峰死里逃生,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元气。他要是身体好了的话,不用动员就能参加游击大队。他大哥丁大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自个儿吃多大的亏,都不会去跟别人争执,这样的一个老实人被瘦猴子高福田他们这些王八蛋给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这事道哪里还有咱们穷人说理的地方啊!”高长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英美这孩子这次入了虎xue,我想,与瘦猴子高福田有直接关系。要不是他在小鼻子面前留须拍马,说出英美长得如花似玉,那个膀大腰圆的小鼻子头头,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三家子有这样一位漂亮的闺女,也不可能给英美带走。”他指着大个子瞪着双眼说:“告诉你党代表,这件事我就指望你们游击大队了,这个仇你们一定要报,不然心里憋得这口气就是出不去。” “大叔,这事您老人家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可以打保票。大叔,这次我们就是为英美这事来的,想摸清英美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小鼻子抓走的,从你们说的情况来看,小鼻子不会害死英美的,只能是身子多受些苦罢了。今儿个我们到山上来看这里的地形地貌,是搂草打兔子当捎带,主要是为以后报这个血海深仇奠定基础。大叔,您知道我们游击大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队伍,是为穷苦人服务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我牺牲在小鼻子手里,游击大队还在呢,那些队员们不会不报这个仇吧?”大个子信心实足地说。 张宝发一听到谁一提起张英美的事来,心里就一阵痛楚,总觉得老天爷对英美这孩子不公平。他心想:“如果说,当年她不被董保福糟蹋的话,现在早该结婚生子了,这会儿也不会落到小鼻子手里,当老人的就少些牵挂。英美呀英美,这次你落到了那些挨千刀都不解恨的小鼻子手里,凶多吉少啊!”想到这儿,他长叹了一口气,想接着关于有关英美的话题说上几句,但又一想还是不说为好,免得引起大家再次伤心。于是说:“这事就别提了,咱们出来一下午了,天也快要黑了,我看咱们赶紧回去,吃过晚饭后好生歇一歇。” 高长福接话说:“晚饭在我家吃,咱们临走之前我就跟我大儿子高发贵说好了。士礼那次打死的那条狼的rou现在还留着呢,就等大家来享用。这会儿我估计着,这个时候饭也差不多做好了,说不定就等着我们回去吃呢。” 大个子微笑着抱歉说:“大叔,这次我们就不到你家吃了,明儿个早上我们还要赶回游击大队。” “那可不成。”高长福有些生气地说。 “你们头一回来我们三家子,不端我们家的饭碗那可不成,要是不端的话,那就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头子。” “大叔,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方常,后会有期,日后少不了麻烦你老人家。”大个子赶忙解释说。 “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这是两码事。”高长福瞪着眼睛说。 “大叔,以后不能少到你们家吃饭了,怕您老人家供不起我们这些大肚子汉。”大个子微笑着逗笑似地说。 “就是把我们高家的粮食都吃光了,大叔我心里也不会不高兴的。”高长福说。“党代表,你们是初次到我们三家子来,不到家认认我们家的大门就走了,这实在说不过去。党代表你说呢?” 在高长福执拗要他们到家吃饭的情况下,大个子确实不好推辞,最后无奈,只好来到了高家。高家的饭菜确实准备好了,热气腾腾摆满了一桌子。由于走了近一下午的山路,每个人的身上都出了不少汗,高发贵打了些温水,让大家先洗一洗。洗毕后,晚餐开始了,自然少不了酒了。吃饭时大家聊了些什么,在这里就不赘述了。 话说吃完了饭之后,张宝发对大个子说:“你们今儿个晚上都到我们家睡,明儿个好一起赶路。” 高长福赶忙插话道:“士礼回去我就不留了,游击大队的同志都在我们家睡,一个也不能走。我们家地方大,虽说房子不好,比不上瘦猴子高福田那高家大院,但也叫高家大院啊!”大家笑完了之后,他继续说道:“我这里的条件虽说没有瘦猴子那个高家大院好,但是也很宽敞,住的地方有的是。你们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正房的西头都拾掇好了,炕烧得热乎乎的,管保冻不着你们,今儿个晚上让你们甜甜地进入梦乡。”他最后有意逗大家一句说:“梦乡中都让你们娶上一位贤惠、漂亮、能干得好媳妇,很温顺地侍候着你们,你们就等着抱一个大胖小子吧……” 大家自然让高长福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有的前仰后合,有的眼泪盈出了眼眶。于存江、姜德强和葛文亮在私下里议论着,说高长福这个人待人诚恳实在,性格开朗,说话风趣幽默,跟他在一起能多活十年。 “好,盛情难却,今儿个晚上我们都在大叔家睡,就这么定下来了。”大个子将头转向张士礼,故意风趣儿地说:“不过,我们的政委可不能在这里睡,不然弟妹找上门来跟我算账,那我就无话解释了。久别胜新婚吗!” 那几个年青人听完之后,有的挤眉弄眼,有的掩眼捂嘴,姿态各异,都在偷着笑呢……尽管如此,但没有一个敢插话的。 在这种场面中,给张士礼弄得怪不好意思的,本来他就是一个很腼腆的人,现在脸羞涩的红到脖根了。他说:“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什么新婚旧婚的,不想那些事。”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嘴硬,说不想那是假话。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大个子依旧微笑着说。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最后收场说:“政委,说归说,笑归笑,不说不笑不热闹。现在不早了,累了一天,我们该休息了,你也该回家了吧!” 在临走时,张士礼对大个子说:“党代表,咱们明儿个早上什么时候动身?” 没等大个子回答,高长福瞅着大个子插嘴道:“党代表,明儿个别走了,在我们三家子这疙瘩多待几天吧?” “那可不行,我们回去有不少事情等着我们做呢。”大个子一本正经地说。“明儿个早晨六点准时起程。” 经过一天来的奔波,大家确实疲惫了,于存江、姜德强和葛文亮脑袋贴到枕头上就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只有大个子没有睡。他在想下一步的工作按排和打算,他在想如何在三家子建造游击大队第二大本营的宏伟蓝图,他在想第一仗如何跟小鼻子打,他在想如何营救张英美……当然在营救张英美方面想得多一些。他在想,张英美是被小鼻子抢走的,如果从虎口里拔牙的话,那恐怕比登天还难——因为从武器装备上讲,跟小鼻子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未免有些夸张,可相差的太悬殊了,这是人人都清楚的客观现实。在目前的情况下,游击大队要想打败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否则,不可能战胜强大的敌人。既然张英美落到了敌人手里,何必不利用这个机会将成、破、利、害之间的关系跟张英美讲清楚呢?如果讲清楚了,说不定她会给游击大队办事呢,这不就等于自己的人打入到敌人内部的耳目吗?在敌人内部,她在跟郑志强联手,就好比孙猴子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让敌人听游击大队的摆布,岂不是坏事变成好事了吗?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回到游击大队后就给郑志强写信,说明情况,让他跟张英美接触上,把道理说明白,尽力做好她的思想工作,有可能起到美人计的作用。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他想着想着,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此时,张士礼没有睡意,他在被窝里一边跟妻子高荣丽窃窃私语,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身子。他微笑着逗妻子说:“这些天来你想我了吗?” 高荣丽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娇滴滴带点羞涩涩的样子,一把搂住丈夫,微笑着吻了几口丈夫,然后松开了双手,头枕在丈夫的胸前,说:“我才不想你呢。” “你不想我,那你想谁?”说完,张士礼一把将妻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一松手妻子就会飞走似的。 高荣丽努着嘴说:“我谁都想,反正就是不想你这个大坏蛋。你们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就会欺负我们女人,这会儿我才不让你欺负呢!” 张士礼猝然翻过身来,打算将身体趴在了她的身上。 “等等,下面还没垫枕头呢……”高荣丽柔情细语地说 灯熄灭了之后,夜显得格外寂静,外边一丝风也没有,只有天上的繁星在不时地眨巴着闪亮的眼睛,窥视着大自然的奥秘。不知疲倦的夜莺,在漆黑的天空中飞来飞去,偶尔发出银铃般的叫声,宛如美妙动听的乐曲,划破了这静谧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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