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之后,郝漠风朝着忠叔那边挥了挥手,带着葛丽离开了。
“这小子,真是有福气,身边有这么温柔顺从的女孩子。”忠叔过来收拾起了桌上的披萨,忽然看到了郝漠风的位置下面落着的一块块披萨,不由得撇撇嘴道:“浪费啊,亏我花了那么多功夫,特意给这小子做的,居然全部给老子扔到了地上?等他回来非得和他说道说道不可。”
“嗯?等等,这股味道?”他凑过了鼻子,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便取过了一叠餐巾纸,将一小块披萨用纸包着拾了起来,凑过去闻了一下:“这是花香啊……可我记得没在上面放这东西……”
“不管了,这一地的碎食太可惜了,弄进去丢给旺财吃。”忠叔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本能地觉得之前的一对男女都是好人,尤其是葛丽,忠叔觉得那实在是个柔顺惹人怜惜的女孩子。
郝漠风带着葛丽走到了海边,指了指自己之前坐过的那一块礁石:“那里风景不错,愿意陪我过去坐坐么?”
“……嗯。”葛丽的脸上此刻已经收起了眼泪,出乎郝漠风意料地,她一边笑着朝礁石那边跑去,一边伸手想要牵住自己的胳膊。
少年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掌,但看着葛丽脸上沾着的点点披萨印记,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任由对方牵住了自己的左手。
“你经常来这里看海吗?”两人坐在了石块上,注视着面前拍打过来的海浪。葛丽抱着郝漠风的手,靠在少年的身边:“它告诉了你什么?”
“只来过几次,之前租了一条船,在海里过了过瘾,现在想起来,应该也就那么回事吧,尝尝新鲜。”少年想要点燃一支烟,但火机里的火苗却总被海风给吹灭了,身边的少女轻笑一声,伸手挡在了郝漠风的火机之前:“这样点吧?”
“谢谢。”
少年深吸了一口,不知吸入体内的,是那一股寂寥的烟丝,还是身边女子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忽然回过头,朝着葛丽笑道:“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那时候在野猪沟里,我每次上山,都会弄一身泥巴和伤口回来。”
“母亲经常骂我,说我不爱干净,像个小猴子。”
葛丽看了郝漠风一眼,在郝漠风说起这些的时候,在女子的眼中,身边的少年似乎又变回了当初小时候那有些傻傻的模样。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当然记得啊,那时候我家就是开药店的,阿姨经常带着你来,让我爸爸给你上药,一边买药还一边说你不听话呢。”
“对啊,咱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有多久了呢?十三年?不,十五年了吧?”郝漠风说着望向了天空,看着飘荡的云:“记得我第一次去你们药铺的时候,是五岁生日那天。”
“记错了哦,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你四岁的时候。”葛丽冲着郝漠风摇摇头,取过少年嘴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那次你高烧,阿姨请我爸爸出诊,我也跟着去了,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孩好特别,即使是生病了,手上还那么有力,抓着我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呵……还有这种事情啊,我都不记得了。”少年闭上了眼睛,伸手将葛丽脸上的披萨残渣轻轻擦去了:“既然这些你都还记得,那么,为什么现在却要做这种傻事呢?”
“我猜得没错,你都看出来了……”葛丽又吸了一口烟,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并没有被海浪所淹没:“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都是故意那么说的。”
“是郭成天让你来的吧,他告诉你我在印度尼西亚。”少年伸手撑着地面,将自己的身子弯了下来,静静地道:“我还是想知道,既然你都记得我们之间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会突然找了新的男朋友,还要帮着郭成天做事呢?”
“因为我不适合你。”少女轻声说着,言语中不无悲伤:“我比你大好几岁,所以很多事情,我比你先懂得。你是那种愿意在雪原奔驰,也不会在家里停留的性子,而我能给你的,只有等待,我没办法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