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冲了进来。
阿德一把把邢天航抬到床上,邵泽平一翻他瞳孔,骂了声“混蛋”,然后就用力拍打脸颊,大声叫他名字。
“还叫什么叫,肯定又是过量!”陈家宁都不用判断,果断上了呼吸机,又接上氧气,同时撩开他上衣,做心电图监控。
“1g阿托品,快!”陈家宁大叫。
邵泽平早已经准备好注射器,撸起邢天航的衣袖,针头尖锐,立刻刺入那毫无知觉的皮肉中。
“心率30,呼吸每分钟7次!15分钟后再次观察!”陈家宁看了表,语声微微颤。
该做的抢救已暂告一段落,邵泽平走到林轻语身边,轻轻叫了一声,“轻语。”
林轻语“嗯”了一声,仍直直地盯着邢天航。“你把我推近一点儿,我看不着他。”
她说,声音平静得令人惊讶。
“轻语。”
“嗯?”她回头问,“泽平,什么事?”
“别难过。”邵泽平有些不知所措,“以前也有过,都救回来的。”
“我晓得。”林轻语敷衍了一句。她嫌邵泽平推得离他不够近,又自己推了几把,伸手握住了邢天航冰凉的手。
“大家都一晚上没睡了。阿德,你辛苦下,替我们几个下楼去买点早餐来,你们想吃什么?网上订餐倒也行,只是不晓得这么早,送餐的接不接单?”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林轻语皱了皱眉头,“哎,都这样看着我干嘛?觉得我伤心过度疯了不成?至于么!是,天航哥哥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但我就得茶饭不思才显得我爱他么,真是的!
就算我伤心欲绝吃不下去,你们几个大男人总得吃吧,隔壁还有个臭老太婆,一会儿还得给她送饭去!”
又是一阵沉默,陈家宁说:“阿德,林小姐说的没错。你去买吧。饭总要吃的。泽平,我这里有些药不够了,你诊所里还有么,开车去取些来。”
两人先后出去,房间里继续沉寂。
15分钟过得很快,陈家宁再次记录了邢天航的基础数据,呼吸略有回升,他吁了口气,又再推了一针纳洛酮。
天已完全地亮了。
初升的朝晖透过云层,撒下葭色金粉,如西子打开妆盒为南阳描摹上清晨的淡彩。安睡了一夜的人们心满意足醒来,伸个懒腰,吃个早餐,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林轻语便沐浴在这晨光里,牢牢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林小姐,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一会儿天航会恢复意识。”
“谢谢你,我没担心。”林轻语淡淡说,目光没有半分离开过邢天航的脸庞,“我晓得天航哥哥不会死,还未到时候。”
“你心态很好,是天航的福气。”
“没什么好不好,都是逼出来的。他第一次被周艳棠打破脾脏的时候,我吓得魂飞魄散,现在想想真是没出息。”
她笑着说话,年轻的脸庞,饱经沧桑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