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语骇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丧心病狂的郁小凡?而是七年前的那个?那,原来那个呢?”
“原来那个,自然是留在了过去。”
林莫言带着一点幸灾乐祸,挖苦说:“留在过去,她就不用回来面对现在的这个烂摊子,不仅能做她的千金大小姐,还能和天航谈上三年恋爱。何乐而不为?”
林轻语听得心惊。“可这也是她自己啊,她在那边过得舒坦了,却让另一个自己回来遭罪吗?”
“那她可管不着。小语,所谓自私便是如此。兄弟相残,同室操戈,自古有之。郁家小姐不过更极致一些,连自己的分身也下得了手。”
林轻语远远地望了郁小凡一眼。
她想起柏凌穿越的时候。现在的她代替过去的自己,勇敢迎接死亡,不仅救了天航哥哥的命,更让另一个自己,重获自由新生。
善与恶,有时候会面临同样的境地,但却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与人为善,其实最终救赎的是自己。
林轻语感叹一声,“但那也不过是三年。郁小凡和天航哥哥的缘分也不过只有三年,三年后还不是一样要分开?”
“三年也是好的,她若回来,立时三刻就要面对冯年凯的案子。这两日郁丰股指天天跌得惨不忍睹,她正面临比越江倒塌后更大的危机。
这次再没有天航力挽狂澜,而她又已是臭名昭著,不管是政府招商还是民间项目,统统对她敬而远之。
冯年凯一倒,肯定还会有工商局的人跟着来查账。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他们向来不放过的。而你晓得,再干净的一家公司,只要他们要来查,总归能查到些什么。”
林轻语轻轻“啊”了一声。
七年的时间,足够她长大,不再是从前那个疯疯傻傻的丫头。她有了心中所爱,极正常的,自然也有心中所恨。
她有空就把邵泽平骂得狗血淋头,但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恨他。
她真正恨的,是郁小凡。
恨她骄纵任性,肆意霸占了邢天航三年时光。更恨她自私残忍,毁了他的健康。
每一次,当她看到邢天航因为强吃了一点食物,而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狂呕半天;又或者头痛作,将自己身上都掐出血印的时候……
她心里就好恨!
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这样的好人要受这样的苦,而那些作恶的人却逍遥自在,平安无事。
冯年凯的案子一出,如果倒霉的是那个恶贯满盈的郁小凡,林轻语觉得现在一定是高兴的。自作自受,她活该!
可现在情况却不是。
她骄纵、任性、自私……但她没做过那些。
她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
她不该为她没做过的恶,承担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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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开进院子,便有人通报了邢何也,他立刻下来迎接。
“天航,后面有电梯,你身体不好,我们从后面走。”邢何也上来拉着邢天航的手。
儿子的手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