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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恪抓住了麦尔的弱点，他的集体诉讼和马里奥－戈比尔的个人诉讼其实并不是利益完全一致的。 马里奥－戈比尔的伤势对于劳资纠纷来说是很大的支持，但是因为射击俱乐部的防护措施其实还算是到位的，他的事故应该可以认定为自己有很大错误，这种情况下，他没有理由不接受方恪给出的条件。 超过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和解虽然无法改变他的糟糕人生，但是至少可以缓解他家人的痛苦，也可以让他免于在身体受折磨的同时还要有经济上的折磨。 对于尼尔－麦尔来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条件，他可以得到至少数万美元的佣金，足可以买一套小公寓了，虽然只能在比较差的社区的比较差的地段，但是确实可以让生活安定下来了。 如果他的面前没有这个可以彻底改变他命运机会的话，他会接受这个条件的。 “我的当事人对于他的同事非常忠诚，我不认为他会接受你的条件，但是你对于我人格和职业道德的判断是错误的，方先生。”尼尔－麦尔义正辞严地回应方恪。“我的客户一醒来，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你的条件，让他来做出决定。” 方恪并不意外对方的回答，他很清楚尼尔－麦尔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他人格和职业道德是多么备下这一点，他绝不会搞错。 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方恪把这个条件告诉他的客户，那么他就不会阻止。 当然即使失去了这个重要的证人，他的案子依然有的打，还是会有一些法官会支持劳方的一些要求。 只要建立一点合理性，那么资方就可能会做出补偿，只是数额不可能那么大了。 虽然应该不会再出现巨大的数字，但是方恪还是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去做以确保这种情况不发生，对于福利上的让步也要做到尽可能的有限和可控。 当然这是明天的工作，现在他需要好好回家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才好工作。 “那样最好，那么我先走一步了，明天早上我会再来这里的。”方恪拿出一张便签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上面。“我还没有名片，不好意思了。” 尼尔－麦尔同样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了一张便签纸上留给了方恪。 方恪本打算立刻离开的，但是刚刚走了两步，他看到刚刚在戈比尔病房陪夜的那个女人也醒了，而且看到了方恪和麦尔在说话。 既然如此，方恪也不等过夜了，直接走过去和她攀谈了起来。 “你好，我是杰克斯射击俱乐部的代理律师阿兰－方，对于戈比尔先生的遭遇我非常遗憾，杰克斯先生也委托我向戈比尔问好。”方恪自曝家门之后，女人疲倦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哪怕方恪非常客气也无济于事。 “我是马里奥的未婚妻。”她甚至懒得告诉方恪她的名字。“我照顾马里奥好几天已经很累了，实在没力气和你说话，关于案件的事情有什么问题你和我们的律师说吧。” 虽然她对自己的敌意和对麦尔的信任都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是这并不出乎方恪的意料，爱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她难免会有所怨恨。 “小姐，我正是带来了杰克斯先生的和解提议。”方恪依然平静地说道，“我想这个提议充分显示了杰克斯先生的歉意和遗憾之情。” 同时他转过了头，看着麦尔。 “我们进房间再说。”但是麦尔并不打算当着方恪的面和自己的客户说话，他带着这个小姐去了病房里。 方恪虽然不喜欢这样，但是这是对方的权力。 而且这件案子到底要不要和解，关键还是在于马里奥－戈比尔的想法，他的未婚妻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决定的权力。 方恪在走廊里等待，他再次拿出了案件的卷宗看了起来，相比另一个时空，方恪对于这个案子投入的时间多少有点不足。 负责选举的律师一般不再参与其他业务就是因为二者都需要太多精力了，只是方恪的事业刚刚起步，他必须通过律师工作来扩大人脉，建立更多的关系。 护士工作台的光线很亮，方恪看起来还算舒服，他主要再次看了一遍马里奥－戈比尔的家庭资料，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实没有提到过他的未婚妻。 方恪不确定他们是刚刚确定关系还是自己的前任实在是不够认真。 病房里很快传来了颇为激动的女声，刚刚的半梦半醒状态显然已经结束了，她非常兴奋。 方恪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喜欢这个反应。 这确实是可以让一个家庭都可以一生衣食无忧的一大笔钱。 虽然决定权在戈比尔，但是既然未婚妻如此满意，那么他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他伤成这样还对他不离不弃的未婚妻当然应该得到尊重。 方恪去自动贩卖机又买了一杯咖啡，然后继续看卷宗。 十分钟后，他确信自己的前任还是把情报工作做得很细致的，马里奥－戈比尔的父母和兄弟的情况都相当详实地记录在了纸上，还有他的财政状况和受教育程度也都很清楚。 没有理由会错过未婚妻。 只能说明他们的关系很短暂，或者说还不是很确定。 想到这里，方恪皱起了眉头，他思考这会对他的案子产生什么影响。 与此同时，病房的们打开，尼尔－麦尔走了出来。 “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拒绝你的提议。”尼尔－麦尔虽然尽量控制自己，但是方恪足够对于自己曾经的老板的表情有过非常深入的研究，他可以看到那一点深深隐藏的自得。 他确实有理由得意，他刚刚说服了一个人放弃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直截了当给我一个数字，你的当事人想要多少？”这不是方恪期待的答案，但是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我的报价是很有诚意的，但是我愿意再听你最后一次出价，成不成就这一次。” 方恪的话让麦尔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泄露地多了一点，方恪的谈判手段他根本不接招。 他板着脸说道：“我的当事人并不在乎金钱，他在乎自己的人格，你要求他上庭作证，伤害他同事利益的行为极大地冒犯了他的感情，他不会和你达成任何和解，再多的钱也不行。” 说这话时，尼尔－麦尔情不自禁地微微抬起了下巴，方恪知道这是自己的未来老板非常得意时才有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