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呢,”天韦青站在原处,双手垂下,已是放弃了抵抗,“芸钰,若是你我出了此处,今后再见,我不知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绪来对你,甚至或许会杀了你,所以一起死在这里应是更好。”
天韦青见芸钰低头默不作声,便继续似自嘲般道:“我本是来此取山一道人的阴阳双玉,却未料在此与你相见,我也无怨了,你的秘密我实不想得知,我们就如此同去吧。”
“你…”芸钰抬起头,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喃语道,“如此自暴自弃,我犹记你的白头轻许,可如今你我仍然未至白头时,你就不愿与我一同活下去?”
“我许你白头?就怪当时我年少无知,对着朝廷的走狗奸细许了妄语,”天韦青讽刺一笑,“我天韦青今生唯一的一个笑话便是对你许了此言!”
“这十载,我未曾做过负你之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相伴相随不相欺原来不过只是咫尺天涯间罢了,”芸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闭上眼睛,声音冰冷得让人心颤:“阴阳双玉我会为你取,今后好生活着吧。”
说罢,芸钰一个箭步直冲向旁边火墙。速度之快,天韦青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一声巨响,随之周围墙面破碎,火心四溅,霎时将周围木架全部点燃。
天韦青抬头一望,头顶火焰也已经消散露出天窗,他稍一犹豫,两人烂醉花间、策马同游的场景历历在目,但一想到胥芸钰出卖自己时的嘴脸,顿时怒上心头,一个闪身冲出天窗。
他前脚刚一跃出,下面便飞出两个黑物。他伸手只接住一个,而另一个则被随之窜出的火焰所吞噬。天韦青低头看去,脚下的藏物房已是一片火海。
天韦青摊开手,看了看,是一枚玉。他心里有一丝痛,但嘴里却默默念道:“胥芸钰,我就当此是你给我的补偿。”
说完,天韦青从胸口摸出那串还未吃的糖葫芦,着眼看了看,扔进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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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惊蛰,春耕伊始。
正值豆蔻的胥芸钰一袭青衫长袍,英姿卓卓、绝代风华。
她静坐于京华城中的一处屋顶上,她看着下面直通皇宫的大道,稚嫩的脸蛋上有着一种淡然逍遥之情。
街道上一阵躁动,行人们分退至两边,让出中间的道路。
一阵微风袭过,惹得街道旁的柳树轻拂摇曳,刹那间漫天柳絮纷飞飘舞,宛如初雪落人间。
胥芸钰霎时失了神。
一辆马车缓缓从下面驶过,胥芸钰回过神来,循着望去,正巧与马车上一抬头四顾的少年四目而视。少年咧嘴无邪一笑,是如此白净剔透、让人心动,这一笑掠过纷纷柳絮飘进了芸钰心底,埋下了一粒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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