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刚才所说的那两种可能,”陈隐有些无地自容地说道,“我兴许是都占了......”
“那是当然,不过你敢说出来,至少还说明我没看错人,”胥芸钰并没有责备他,而是说,“有负罪之感就对了,不管何时,你都得记住婵玉为你做的所有的事,你对她是有所亏欠的。”
钰婆婆说完,看陈隐依旧埋着头,便继续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从西林戍国救走瑛璃之前,戚寂辛所问你的话?”
“戚寂辛?什么话?”
“就是在牢中问你的那一席话。”
那场对话是陈隐和戚寂辛单独面谈,并无外人在场,甚至也无外人知晓。
钰婆婆突然提起,不免让陈隐心生惊诧。
但他并未问胥芸钰是怎么知晓的,只点头回道:“记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田婵玉当时也听到了。”
陈隐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胥芸钰,眼神中带着慌张:“婵玉都听到了?”
“对,所有的话。”钰婆婆冷冷地说。
陈隐自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以及那些话在婵玉看来是有多伤人。
“我从未想过伤害婵玉分毫,反而是希望她能一直开心,”陈隐说,“但......诚如婆婆刚才所言......我恐怕一直都没有认真去考虑过婵玉的真实想法及感受......而且那时......”
钰婆婆没有等他说完便又问说:“你跟瑛璃谈过,那么她让你怎么做?”
“师姐说婵玉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让我不要去跟她提及此事,”陈隐回道,“不过刚才婆婆将我点醒,我想自己不该躲避,应好好跟婵玉谈谈。”
胥芸钰摆摆手:“我告诉你这些话,并不是要你跟她摊牌,或逼你做出什么选择,只是想让你清楚并明白有这件事情的存在,而瑛璃说得也未错,婵玉自己早已做出了选择,只是你没有,你在彻底想明白以前最好不要跟她提起此事。”
“那我该如何才算彻底想清楚了?”
“我怎么知道你该如何,”胥芸钰是又气又笑,“反正婵玉为你和瑛璃所做的这些事,对你来说不要只心安理得地接受,清楚这一点就好,至于该怎么做,你得自己去想。”
两人已经是听到了马匹的嘶鸣声。
“到了,去雇辆马车吧。”
虽然藏在内心深处良久的‘东西’见了天日,陈隐有如释重负之感。
但与之而来的愧疚感,让他情绪瞬间低落至了底点。
之后胥芸钰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直接去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