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生了一些事,让冷可情难以容忍的事。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着她经历过无数的阴谋与算计,看着她傲然冷笑着对待,无论有多艰难,她都从未有过此种神情。
到底……怎么了?
冷可情显然不想再说,她要如何说?说她是来自未来的人,是另一个时空的人,说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人平等,说她坚持的是一夫一妻制,说她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这些话哪一句都像是天方夜谭,哪一句都为现在这个时代所不容。
她的眼底深深,难掩疲倦之色,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累了,想休息。”
容卿顿了顿,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他的动作缓慢,指尖一点一点的撤离,那丝滑的裙摆,裙下透出的热度,都慢慢在指尖滑落。
“好,那我先回宫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容卿难得没有再耍赖,也没有再多作停留,他转身从后窗跃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冷可情一个人,月光从窗子的缝隙流泄进来,一缕一缕如同银霜铺在地砖上,她的影子映在那明亮的月光里,有些寂寥有些孤单。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脑子里放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挺拔着腰身,像是悬崖边上笔直而坚挺的松。
容卿静静的站在窗外的树上,她在屋内,他在屋外,她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他看着她。
良久,容卿打了一个手势,米开朗基罗从暗中现身,容卿头也不回的问道:“今天生了什么事?仔细说来。”
米开朗基罗想了想,沉吟了一下说道:“主子在别院呆了半天,研究了水车,后来吃晚膳的时候便回了府,吃过晚膳之后就在园子里逛了逛,再后来听管家说府门口来了客人,便和管家一起去见了大将军,再然后便回了院子。”
容卿微微皱眉,今天生的事情并不多,水车他也收到了一台,看来在别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思来想去,莫非……与冷府的客人有关?
“来的是什么人?”容卿问道。
米开朗基罗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好像是一个女子,具体是什么来历,属下需要去查一查。”
女人?容卿直觉感到冷可情的反常似乎和这个女人有关,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朕自己去问。”
米开朗基罗无声的垂下去。
容卿不再多言,转身一跃,像一只灵巧的燕,直奔前院冷肃的书房。
冷肃在书房中坐定,只留了桌子上的一盏灯,他看着面前摊开的纸,睁着眼睛盯住,一眨不眨,仿佛能够看出花来。
世事难料,这也太难料了些。
那个男孩子……冷肃的眼前回放着那个男孩子的眼神,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从认识乌香开始到结束离开赵州,每一件都想得很清楚,可想了很久,仍旧没有想起自己曾对乌香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心烦意乱,心间像是长了草,来回的摆来荡去,让他有些坐立不安,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后窗似乎有异响,他霍然站起,怀揣着一肚子莫名的怒意,顺手提了剑,快速到了后窗前,“唰”的一下子推开了窗子。
剑光一闪,他怒目而视。
正对上容卿淡漠的眼神。
冷肃愣了愣,急忙收了剑,低声说道:“陛下,您……”
“进屋去说。”容卿打断他道。
容卿进了书房,与冷肃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府中来了客人?”
冷肃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说道:“正是。”
容卿的目光一闪,“朕刚刚去见了可情,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问了派给她的暗卫,把今天生的事讲述了一遍,方知道你这里原来有客,朕思前想后,觉得可能和这客人有关,所以有才此一问。”
他几句挑明,冷肃方才的疑虑也瞬间消无,冷肃听到说冷可情的情绪不太对,不禁问道:“情……贵妃娘娘她……”
容卿微微摇了摇头,“朕也想知道她是怎么了,觉得她的情绪转变或许和有客到有关,究竟是什么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