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侍卫想了一下,认真回答:“她是个嬷嬷,头都白了,佝偻着身子,身材矮矮小小的。隔得太远,属下没能看清楚她的长相,感觉的年纪应该挺大的。”
萧风阴沉着脸:“去查,看看宫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嬷嬷,至于你们两个人,各打三十大板,罚半年俸禄!”
两个侍卫连忙磕头谢恩。
他们离开之后,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梅清殿怎么办?”
“继续盯着,顺便再去查查素太妃的身份背景,不能放过任何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至于那个名叫珍珠的宫女,把她压入大牢,严加拷问,朕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萧风顿了顿,目光一扫旁边的棺材,在棺材旁边,四个太医正围着那具烧焦了的女尸做化验。
夏太监嬷嬷地退出去,将陛下的命令都安排下去。
萧风双手背在身后,阴沉沉地盯着棺材前面的牌位,那上面写着一排字……爱妃曲氏之灵位。
朕的好爱妃,你又在跟朕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小乐子醒来的时候,望着头上的房梁,脑子一片空白。
她努力回想昏迷前的经过,只记得自己掉下悬崖之后,落入水中,慌乱之中抓住一根浮木,她靠着浮木没有沉入水中,顺着河流往下漂。
“你醒了?”一个十十四岁的少年忽然将脑袋探进小乐子的视线中,他穿着粗布短装,浓眉大眼,一张黝黑的小脸上又惊又喜,“你昏迷了三天两夜,阿爹说你若是还不醒的话,就只能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小乐子使劲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个男孩子,想了许久,方才想起来,自己顺着河流飘到岸边,就是这个男孩救了她……
“你先别动,我这就去叫阿爹来帮你看看!”少年并不在乎小乐子的沉默,依旧满心欢欣,拔腿便往屋外跑去。
这里是一件简陋的茅草屋,屋子里除了小乐子身下躺着的炕,其他再无一物。窗户被人从里面锁上,只为害怕会有冷风吹进来冻着屋里的病人,但是木门却还开着的,粗心的少年在离开之时,忘记了还要顺手关门。此刻正是八月金秋,凉风涌入屋内,将木门吹得“嘎吱”直响。
小乐子暗自松了口气,姐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没有死成,看来姐真的是个命硬的人呐!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老一少走进了茅屋,疾步来到炕边上。
少年跑得下脸通红,乌黑的眸子愈闪亮:“阿爹,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被唤作“阿爹”的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星眉朗目,肤色白皙,青丝在头顶束成一个髻,插着一根不起眼的白玉簪子,细细一看,簪子的顶端还缺了一小块。身穿藏青色的粗布长衫,身材略显消瘦,伸出来为小乐子把脉的手指,亦是纤细修长,一看便知道不是常干粗活的人。
他略一思忖,又将小乐子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遍,微微皱起眉头:“伤口有些裂开,幸而没有脓,阿穆,你先去准备绷带和伤药,还有温水,我要帮她再换药。”
“嗯!”
阿穆走后,青衣男子站在炕边,微微笑道:“在下姓韩,这里的人都称我韩先生,既然阿穆把你捡了回来,你就放心地在这里养伤,有什么事情都伤好之后再说。”
小乐子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们,我叫曲乐,你们叫我小乐或者乐乐都可以。”
既然她已经离开皇宫,小乐子这个名字不必再用了,她终于可以用回本名了。
阿穆端来熬好的汤药,一碗苦药下肚,曲乐很快又睡过去。韩先生还有事要忙,留下阿穆在这里照顾她,等他走后,阿穆独自坐在炕边的凳子上,看着睡着了的曲乐呆。
半个月后,曲乐的伤势终于痊愈,能够如常人一般下地。
这些天她一直躺在床上,浪费了不少粮食,为了报答韩家人的好心救助,小乐子主动分担了一部分家务。
她蹲在河边,将木盆里的衣服全部洗净,曲乐抹去额角的汗珠,放下捋起的衣袖,端着木盆站起身来,转身正好看见阿穆从远处跑过来。
曲乐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过来干什么?你不是和你娘亲下地收稻子去了么?”
“稻子收完了,见你还没回来,娘亲叫我出来寻你,”他瞥了木盆一眼,眼珠子一转,“我帮你端这个,你等下帮我做功课。”
还未等到曲乐反应过来,他便将木盆抢到了手上,大步向回走去。曲乐赶紧跟了上去,上下打量着阿穆,挑眉问道:“你就不怕我跟韩先生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