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十一弟还小呢,”萧风话锋一转,冷笑,“倘若你们当初没有放走乐妃,朕如今的孩子只怕也快满周岁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自觉地流露出几许戾气。
素太妃此刻却顾不上太多,为母则强,她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她顶着萧风冰冷的目光,咬牙说道:“乐妃已经死了,陛下如果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向亲弟弟下狠手,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请太后娘娘为我和阿镜做主!”
萧风可以不在意皇嗣血脉,但太皇太后必须在意,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皇家血脉更重要,谁要敢在她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对皇子皇孙动手,她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萧风说:“朕倒是小看你了,居然敢搬出太皇太后来压朕了。”
素太妃抿紧嘴角不说话,态度非常坚决。
萧风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冷冷地甩袖离去。
待萧风走远了,素太妃方才舒了口气,宫女们搀扶着她坐下。刚才被萧风盯着看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威严扑面而来,压得她近乎窒息,她忍不住心生畏惧,这个萧风才不过二十多岁,刚登上皇帝不过一年时间,心思就已经如此深不可测了,倘若再假以时日,这宫里怕是再没有人敢靠近他了。
素太妃站起身,打算去看看阿镜。
第二天清早,萧风派人送了个小盒子到梅清殿,说是要送给素太妃。
素太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女人的手指。
她被吓得失声尖叫,丢开盒子连连后退:“这……这……”
负责送盒子的小太监面不改色,笑眯眯地说道:“陛下说了,这是珍珠姑娘身上的东西,特意送来给太妃瞧一瞧,好让太妃不用太担心珍珠姑娘的安危。陛下待太妃如此体贴,也请太妃不要辜负了陛下的良苦用心才好啊。”
素太妃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
待小太监走后,有颜色的宫女赶忙上前帮忙将盒子收起来,却又碍于是皇帝所赐不敢乱扔,只能暂时将它缩进柜子里眼不见为净。宫女们见到素太妃摇摇欲坠的模样,很是担忧,纷纷上前询问:“太妃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素太妃什么话也不说,将所有宫女太监都打走。
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脑子里全是那截血淋淋的手指。
晚上素太妃抱着阿镜一起睡,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那声音太过凄凉,仿佛每一声都透着鲜血的味道。她睁开眼睛,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素太妃被吓得差点忘记呼吸,她想要尖叫,但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那张血脸冲着她咧开嘴,笑得阴森森:“太妃,奴婢是珍珠啊!您不认识奴婢了吗?我在大牢里吃了好多苦,他们每天都要打我,我真的好痛好痛,我快要死了……太妃,您救救奴婢吧……”
素太妃使劲摇头,吓得全身直哆嗦,费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不……你别过来……”
珍珠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她一边哭着流出血泪,一边抬起血肉模糊的双手:“他们砍了奴婢的手指,奴婢的手指去哪里了呢?是不是在太妃在这里呢?太妃,你还我的手指……啊啊啊,我的手指!!”
她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朝着素太妃扑过去!
素太妃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床顶一动不动,呼呼,刚才都只是做噩梦。
她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衣裳也都被汗水沾湿了。刚才的噩梦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光是想想,仍旧是觉得心有余悸。
阿镜在她怀里翻了个身,嘴里小声嘟哝着梦话:“娘,我要吃果果……”
素太妃低头看着仍在睡梦中的儿子,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一些,仿佛这样做,她就能从怀里这句软软的小身体里汲取到强大的力量,否则,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直接崩溃。
曲乐扛着阿郎走了许久,结果现通道的尽头是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二选其一,周围没有任何提示,要想从中选择最正确的方向,就只能看人品了。
她从头上拔出簪,放在地上转了个圈儿,最后簪对准了右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