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将那银牌接过來。仔细瞧过后才确定是真的。于是道:“你先在门口候着吧。我去跟皇上通传一声。”
“喏”。余香轻轻施礼。安静的等候在原地。
杜松小步跑进殿内。望着书桌前品茶的汉元帝。忽然跪下行了个大礼。吓了汉元帝一跳。
“杜松。你这是做什么。”汉元帝不解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大礼送到了。”杜松心中暗道今夜必定不太平。自从陛下修仙问道起。再不近女色。皇后此时送女人过來。无疑是顶风上啊。
汉元帝听见这话喜上眉梢。“那还不快快给朕拿进來。还在这儿等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大礼怕是臣无法拿进來。只能自己走进來。”
杜松这沒头沒脑的一句话将汉元帝说懵了。看大礼的好奇之心已经蒙蔽了他的视听。才不管是人拿进來还是走进來。有什么区别。“快宣。”
“是。”杜松犹豫了一下。决定让门外的女子自己來面对这喜怒无常的帝王。他不打算将自己牵绊进去。
“姑娘。进來吧。”杜松打开殿门。让余香走进來。心中却祈祷她能够自求多福。
余香努力放轻自己的步子。可是头上的步摇与腰间的环佩还是不合时宜的响了起來。清脆叮当。每响一声都让她的步子迈的更慌。
汉元帝听见环佩玎珰的声音。抬起头來看。见竟是一身姿苗条的女子向自己走过來。
“奴婢宜主叩见陛下。愿陛下长乐安康。”余香一直垂着脑袋。直走到书桌前。才停下脚步。跪了下來。脑袋磕在地上出了个响声。
“杜松。这是。”汉元帝疑惑。
杜松连忙回答:“陛下。这就是皇后娘娘送來的大礼。”
汉元帝眉头一皱。竟然又是王氏出的花招。送女人给朕。也亏她想得出來。
他望着台阶下瘦弱不堪的女子。想要责备又心生不忍。于是命令道:“你抬起头來。”
“喏”。听到命令。余香缓缓抬头。眼神却依然低垂。面前的男人声音雄厚。虽然在周子欢的口中听闻了许多有关于他昏庸不仁的故事。可她依然感觉得到他属于帝王的霸气。
汉元帝望着跪在下面的女子。见她光滑的脸蛋。怕是比自己的公主还小上几岁。
“皇后把你献给朕了。”汉元帝问道。
“是。”余香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汉元帝望着余香的眼神里充满玩味之色:“既然是献给朕。那你可会些什么。”
“奴婢会跳舞。但怕舞姿不够优美。玷污了陛下的眼睛。”余香的语气卑微的如同可以钻到地底。再听不出丝毫倔强之意。
“无碍。命你跳给朕看。”既是皇后的好意。朕就这样驳了岂不是不好。曾经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朕的仙人。如今又派了女子前來。若是就这么让这女子回去。怕她依然不会消停。
“喏。”余香感觉到了自己此刻有多么卑微。在这宫中。除了服从二字。她当真是什么都不认得。
潇湘有美人。舞转回红袖。眼是横波目。身如柳枝弯。
步移风留雪。玉颜呈仙姿。长袖甩胭脂。足点惊飞燕。
汉元帝望着面前的女子不紧不慢的翩翩起舞。屋内无人奏乐。她就时而足尖踏地自己给自己找着节拍。这女子还当真与许多平常女子有所不同。但到底是哪儿不同。他一时间又说不出來。
余香在跳舞的时候。会沉醉在里面。故而暂且遗忘了孤独。故而暂且遗忘了恐惧。她跳了很久。但沒有停下來。因为皇帝不曾让她停下來。也因为再这个空旷而陌生的地方。她觉得害怕。跳舞是唯一可以让她逃避情绪的方式。所以她的心中。更是不愿停下來。
汉元帝见她双手高举。快速旋转。身上披着的轻纱如同化作翅膀。随着她舞动的旋律纷飞着。她的肌肤如此白嫩。真是年轻。即使隔着这么远。那活力四射的感觉却清晰可见。怕是这状态他服用多少丹药都达不到。
他的眼睛忽然在余香肩上瞥到什么。连忙出声制止道:“你先停下舞步。到朕跟前來。”
余香猛地从舞蹈的思绪中抽离出來。如同换了一个样子。安安静静的走到汉元帝身边。跪下。
“你转过身去。背对于朕。”汉元帝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让余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容余香多想。那语气就足以让她乖乖转过身去。蹲在原地。
汉元帝望着余香左肩上的弯月形红色图案。眼光蓦地缩紧。而后严声问道:“你肩膀上的弯月图案是什么。”
“回陛下的话。奴婢肩膀上的弯月图案是胎记。”余香怯声回答。难道这弯月胎记触犯了皇帝的什么忌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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