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骜儿身为皇上,该是办大事的人,这种后宫中的琐碎小事,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替他完成吧。
“母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跟臣妾说吧,臣妾听着呢。”余香其实都能够猜得出接下来太后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马八子怀孕了,她却嫁给皇上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这种人不配做皇后云云。
当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果不其然,太后张口第一句便是,“皇后可知道马八子怀孕的消息?”
“臣妾知道,昨晚上皇上留宿立政殿的时候跟臣妾聊起过。这还真是一件大喜事,皇上还跟臣妾约定,要一会儿共同前去鸣烟宫恭贺马八子呢。”太后越想让她生气,她就偏不,她脸上就是要笑得越灿烂。
不就是怀了刘骜的孩子么,她有什么可生气的?这后宫三千佳丽的任务不是为刘骜传宗接代?若真是刘骜一直无后,她心里才该忧虑万分。
真到了那一日,就说明她这个皇后便也坐不长久了。
余香的态度完全出乎了太后的预料,这女人到底是多深的城府,她把话说到这儿份上竟也不气?
难道真的如她所料,余香压根就不爱骜儿,她只是贪图富贵荣华,想要这个皇后之位罢了?
若真的是这样,她不仅仅要把余香赶下皇位,还要她消失在这个世上,以避免她干扰骜儿的朝堂政事,毁了大局。
此等祸害,决不能留。
“皇后倒是比哀家想的,更懂人情啊。如此来看,皇后可否是跟新入宫的妃嫔们,相处甚好?”太后想要找出余香的破绽,她觉得余香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能够走到今天这地步?
可是这女人的身世到底是被谁隐藏了呢?为什么她几次派人去查探,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或许她不敢留下这个女人也跟这一点有关系,她无法接受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一辈子陪伴在骜儿身边。
“相处甚好?臣妾以为谈不上。只能说是臣妾可大度包容,遵守一个皇后份内的规矩,而那些妃嫔姐妹们尚且懂事,没有逾越自己的身份。所以,顶多算得上是相处融洽,算不上甚好。”余香心道,你当年是怎么跟卫婕妤相处来着?算不算得上相处甚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都没办法跟后宫妃嫔做到相处融洽,又在这儿难为我做什么?
“皇后,不是哀家说你,身为后宫之主,就应当有个做主人的样子。对待后宫姐妹需包容,善待,更要时常奉劝皇上雨露均沾,万不可独宠一人。”太后这话听来好似在对余香传授为后之道,可你若仔细去看太后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内心定然不是这么想的。
余香点头,恍然大悟,“母后此言果然有理。本来臣妾还想着现今马八子有孕,皇上应该多去陪伴才是。可是听母后这么一讲,皇上还真的不能总往鸣烟宫跑,免得各宫姐妹议论不休,觉得皇上专宠一人可就不好了。后宫妃嫔误会不怕,这若是传到了外臣的耳朵里,以为皇上是看重于马家势力,日后要马家独揽朝权,这岂不是很吓人吗?还有啊,母后,要不说您是过来人呢,臣妾这么一琢磨觉您这话里大有文章。皇上还真的不能独宠马八子,必须雨露均沾。否则不是等同于减少了增添龙嗣的机会吗?这可是大大的罪孽。母后放心,臣妾一定会多多奉劝皇上的。”
太后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招手让芙蓉赶余香退下,闭上眼睛,靠在那软榻上,不想再对她说半个字。
出了承宁殿的大门,芙蓉姑姑劝慰余香道:“皇后娘娘,臣不是头一遭认识您了,便不知身份的跟您说一句。太后娘娘年岁大了,您无需总是跟她计较什么,为人子女者,以孝为先。”
余香点头,“芙蓉姑姑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本宫会谨记于心。母后这儿便劳烦你多照顾了,皇上忙,也没时间总来探望。母后日常若是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便跟我说,我去命人找来。”
对待芙蓉姑姑,坦白讲,她倒是没有什么怨言。
说真的,她虽然一心忠诚于太后,但是对自己倒也算是不错的了。
这恩情她也记着,没遇上什么事儿的时候,她待芙蓉姑姑自然也会客气一点。
余香的这一番话让芙蓉姑姑挑不出半个错字,只得道:“娘娘说的是外道话,臣侍奉太后娘娘乃是职责,必然不会辜负您跟皇上的厚望。”
“那没什么事儿,本宫便离开了,你也回去吧。刚才本宫好似说错了话,让母后很是生气,你帮本宫劝劝母后。就说本宫尚且年纪小,说话不走心,让母后也别挂怀。”余香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