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亲自来找人,还带了一群侍卫。看这架势,不像是什么恭请,倒像是挟持。
似乎自己如若不立即跟着杜松走,杜松就会奉旨把她捆绑过去。
选择权不在她,所作所为也由不得自己。
杜松全程无话,阿梦回头望了一眼,觉今日杨凌并未跟来,心里不免也紧张了一些。
一行人的步伐很快,看样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皇上,娘娘来了。”杜松一进宣室殿的大门,就马上赶过去给刘骜汇报。
余香暗自纳闷,自己这么大的人走进来刘骜会瞧不见吗?为什么还要单独过去禀报一声?
这宣室殿的气氛很诡异,殿内宫侍见到她进来竟然无人出声行礼,只有那么几个身份低的暗自下跪,却是一言不。
定睛一瞧,那刘骜身旁跪着的不正是朵儿吗?她不是身子不适在偏殿休息了吗,怎么会到这儿来?
“天宁,你来的正好。今日你这侍婢到朕这儿参了你一本,你可猜得出是什么事情吗?”刘骜向余香招手,让她上前来。
朵儿跟皇上告了自己的状?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朵儿手里吗?
孟存菲的死?
这是余香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可朵儿并不知道当初孟存菲死去的真相啊,更何况朵儿不是一直怨恨孟存菲,心甘情愿要摆脱她的吗?现如今将这事儿出卖给皇上,着实奇怪。
除了这事儿,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被朵儿知道了吗?又或者是周子欢去永巷的事情?
余香百思不得其解,其中最为不明白的是朵儿为什么会突然跑到皇上面前出卖自己。
刘骜望着余香的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在他身上定格半刻,当下心里也是不悦的。
这岂不是就间接证明了余香心中有事瞒着自己,且不只一桩吗?
否则为何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开口接出下文?
“皇后,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婢女,到底对朕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是皇后心中早有算盘,知道今日会有何种言语传到朕的耳朵里吗?”刘骜这话虽是对余香说的,可眼睛却一直瞟向身旁跪着的朵儿。
朵儿身子打颤,咬紧了下唇,呼吸急促。
她不敢去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尽管来告状的时候理直气壮,可现在真的听到皇后娘娘已经站在身旁,她却畏惧了,退缩了。
面对皇上她都不觉得畏惧,可这正主来了,她却害怕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明明是皇后娘娘错在先,她不仁,为何自己还要忠义?
更何况这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她怎么能明知道真相而不禀报皇上,让自己犯下欺君之罪呢?
可是昨天晚上皇后娘娘的话却突然响在耳边,“她身子不舒服,让她明日再歇息一天吧。”
朵儿的嘴唇都在颤抖,明明她想出了那么多的理由去陷害皇后,可此刻她却觉得后悔了。
皇后娘娘其实真的待她不错,不是吗?
被刘骜盯得紧,余香觉不再开口不行了,只得轻声对朵儿道:“朵儿,你肚子还疼吗?好些了没有?”
此刻她当然知道朵儿肚子疼是装出来的,虽然不愿相信,可这就是真相。
尽管她直至现在也想不通朵儿究竟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她是真的诚心诚意待朵儿好,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换来这一颗人心吗?
所以,她还在试探,还在用她的温柔去触碰朵儿心里的良知。
如若朵儿没有,她也没办法。
可她愿意再信这丫头一回,若她只是一时邪念,受人蛊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呢?
就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根针扎在了朵儿的心坎上,让她鼻头酸,眼泪直流。
她今日来向皇上告娘娘的状,是在要娘娘的命。
皇后若与臣子犯下通奸大罪,必死无疑。
可是娘娘却在此刻都在关心她。
娘娘没有质问自己什么,没有惩罚自己什么,她一直都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不管娘娘有没有骗过自己,一直以来欺骗娘娘的人,何尝又不是她?
朵儿抽泣不止,爬着到了刘骜脚边,紧紧抱住他的靴筒道:“皇上,奴婢错了,您能不能当奴婢没有说过刚才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