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麻烦的?按照你所言,最可能捡到这腰牌的人便是你跟踪的那个人。她若是捡到了腰牌,又能怎么样?如果她出卖了立政殿,那便也等同于出卖了她自己。我想,那个人应该不会蠢到这种程度吧。”余香对着镜子描画着妆容,脑海里想着刘骜当初也帮自己画过眉,不禁觉得好笑。
堂堂皇帝,为女子画眉本就不合规矩,可她当初却还将其当为自己受宠爱的理由。
真的,无论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他若是肯将你视若珍宝的待你好,你都是无法不感动的。
更何况,他还是长得那样好看。
望着镜子里的面孔,余香却也不知道是哪里变了。她这个年纪,熬过多少日子也算不上老,只能说是长大了。
是入宫太早了吗?明明她是觉得自己的眉眼一日比一日标致,为何在刘骜眼中却越丢了新鲜滋味呢?那个林充依虽然也长得不赖,可到底自己看自己是更顺眼一些,总觉得若论起姿色,自己也不比她差分毫。
可怎么刘骜的心,就被这林充依勾去了呢?余香其实昨天晚上去兰林殿,对着林充依又是演戏又是设圈套,偏偏就没问出自己心坎里最想知道的那句话。
其实余香就想问问林充依,到底她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刘骜突然对她着迷至深,不惜来毁掉与自己的往昔情谊?
可是不能问,一问就输了,气势就弱了,日后再见面,她想要表现出放肆张扬也是难了。
“娘娘,还是您想得周到。刚才一现腰牌丢了,奴才真要吓死了。若是因为奴才轻举妄动而为您招来罪名,那奴才真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了。”杨凌听见皇后娘娘的话心头倒是松了口气,这放松之时不禁觉得腰痛来得更加强烈,但他却压根没想到这番话不过是皇后娘娘说来安慰自己的。
假如那块腰牌真的被林充依捡到,那对于余香的潜在威胁无疑是巨大的。你根本无法预料那块写有“立政殿”的腰牌会被她用到什么地方。
林充依颇有心计,自然不会傻到直接将腰牌递交给皇上,出卖了她自己。
她会等一个最巧妙的时机,用捡到的那块腰牌,借力打力,除掉余香。
所以,这块丢掉的腰牌无疑是毁人的,可余香现在责备已经受伤的杨凌又没有用。得到的结果只会是伤到杨凌的心,让他日后不愿在为自己死心塌地的效力。
腰牌已经丢掉,结果已经注定,她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丢了腰牌,可不能再丢了杨凌的忠诚。
“娘娘,莺莺姑娘来了。”门外响起芷荷的通传声,近两日不知道是不是这丫头自己识趣儿,许是心里清楚皇后娘娘也不想看到自己,所以阿梦在的时候,她便尽可能的不进正殿,守在门口。
所以那名唤舞娘的莺莺来了,芷荷一眼便瞧见了,就站在门口通传了一声。
莺莺?这两日她一直忙着各宫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腾出时间召见她,她怎么想着自己跑来了?
余香将最后一只早就选好的金手镯套上手腕,而后便起身去门口迎莺莺了。
“娘娘,年太医来了。”此时正赶上然子也领着太医回来了,看到皇后正站在门口,便也吱了一声。
“年太医,有日子没见面了。”余香见到年太医后脸上露出一记浅笑,这太医署里的官员不少,可也就这位年太医是真心帮了自己不少忙。
没想到这然子还是个有缘分的,没嘱咐他什么,却把年太医请到这儿来了。
“娘娘有些日子没见到臣是好事,说明娘娘一直无病无灾。”年太医行了礼后,这样说道。
“是,无病无灾,可也没有喜,不是么?”余香说完这话,自嘲冷笑,而后指着地上躺着的杨凌道:“年太医,还劳烦你帮杨公公瞧瞧他的腰,昨儿个本宫命他爬到树上摘东西,却不料他脚下一滑摔到地上,好像就把腰伤到了。”
“娘娘,先容臣看看再说。”年太医说完这话,蹲下身掀开杨凌的衣服,见他肋骨处都肿了起来,伸手一摸,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