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廖海扭头到窗外看到了那一幕,他捻灭了烟头,对着耳麦说话时嘴角飘出一缕青灰色的烟。
“让我们走侧门进去好吗,跟医疗队说好了,我们车里有伤员。”
他语气四平八稳的就像日常作报告一样,但是过程中主动把车上还剩下的枪和子弹扔给了卢坦。
他无声的摆了摆手,意思正如平时喜欢说的那句,爱咋咋地吧。
谁都没有错,所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不一会儿,侧门的紧急通道亮起了绿灯,他们的车也随之开过去,迎上一群在灰色景物中无比显眼的白衣天使,还有相当于这次任务半个负责人、经常出面处理除决策以外事件的安全部副部长,秦彻。
卢坦吹了声口哨,待会儿要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回过头,廖海临走前说了句意味深长的,保重啊。
阎直默不作声地替他拉开车门,还顺手帮忙把两位伤员搬了出去。然后他在几个人费解的注视下把车门关上。
新的任务,马上就要开始了。
沉重冰凉的手铐铐在手上的感觉有些不真实,但霍间反而没有表达他的措手不及,仿若终于等来迟早的这一刻似的,他像没睡醒一样半眯着眼,阳光照亮了他缄默时面孔的每一处棱角,他难得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就像人在大难来临的时候会心跳加快血液急流,要知道预感这种东西常常不是空穴来风。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难以用科学解释,从人本身出的话又担心主观臆造作祟,所以我们会把它一股脑儿的推给所谓的第六感。
比如现在霍间就有种预感,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了吧。
最后一次。
那种“背水一战”的感觉顷刻间把他的心脏都掏空了,冷飕飕的空洞却也急不可耐的热。
他被铐住的时候不自觉的抬眼看向周围,所有人都是意料之内的表情,他特意多看了沈虔两眼,却从这个单细胞的男人眼里解读出“愧疚”这种复杂的情绪。
你在愧疚什么?因为这是命令吗?
他只是忽然想这么问,但没有机会了。
“砰!”
所有人都朝刚才医疗队赶去的那辆车张望,只见那辆悍马像是出栏的疯牛一样从人群里猛冲了出来,有些人闪躲得及时,但有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从正面被撞飞好几米在地上滚动,被人挤满的道路也因此被破出一个缺口,体积庞大的越野车出尖利的马达轰鸣声向这边窜过来,霍间身边的人霎时间逃得一个不剩,他们大概都猜想车里坐着一个开卡丁车的疯子,只有他知道,能把车开得这么不要命的除了卢坦还有谁?
而疯牛一样的汽车路过霍间身边的时候忽然乖巧的减慢了速度,左侧的大门一开,霍间就像提前感应到了一样一头钻了进去,被阎直接了个正着。
他后坐座位上,“我手还拷着呢,怎么整。”
阎直一时也说不上更好的办法,外面的人已经完全警备起来,抓捕任务已经不必再秘密执行,右侧车门被人拉开,庄紫被人塞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人的枪口,霍间当没看见似的迎面踹了过去,把架着铁铐的手合起握拳朝着那人的脑袋砸了上去,他能感到铁铐尖锐的边缘几乎切进了那人头皮里,他脖子一歪登时鲜血淋漓,身体猛地叫人一推,一只手上也戴着手铐的成野挤进了门,把庄紫从后往前推倒了副驾驶上,大门响亮的甩上,车子直接撞破安置点大门绝尘而去。
只有阎直注意到庄紫的表情极度痛苦,像是在忍着凌迟一样。她用力的蜷缩着身体,卢坦好久才听到她出被疼痛绞碎的微弱声音:“顾炎已经现了。”
“你怎么知道?”卢坦心惊。
“因为我身上有他操控的炸弹。”
几个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这么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追踪着,还随时有被炸死的危险?
那要怎么逃?
阎直脑子转得快,一把把庄紫从副驾驶上抱过来,看到小姑娘又细又白的后背皮肤下面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小小凸起,正在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阎直咬着牙问,你能忍一下痛吗?
庄紫猜到他要干什么了,所有人都猜得到,他们默契的开始在身上摸索出任务时每个人配备的绷带和止血粉,那边寒光一闪,阎直已经从腰上的皮套里拔出了刀来。“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