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扬州乃长江天险门户,朝廷岂有不救之理”史可法决心已定,他认为坚守待援才是上计。
加固城防,这些王岚平并不反对,只是完全依赖防城,那就是被动挨打,丧失了战场主动权。
王岚平看了一眼座中诸将,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看来都挺拥护史可法的战守之策。
“据我所知,从上个月开始,你一连向朝廷催要了十多次援兵,结果呢,既无圣旨也无援军,只要我这不知死活的非得来趟这浑水,到时候满人兵临城下,你指望谁来救你?是那拥兵几十万在江边坐山观虎斗的七位定边侯,还是手握长江水师大权的刘孔昭?难不成你想让皇上御驾亲征?”
史可法一听,脸上一阵尴尬,他还没想过,只是觉得扬州重镇,朝廷一定会来救,会的,一定会的。
史可法谦谦一笑,“王将军不要如此沮丧嘛,要相信朝廷,相信皇上,他们不会坐视扬州不管的”
王岚平冷冷一笑,“整个北国都丢光了,小小扬州又有什么丢不起的,我劝阁老还是不要太乐观,真要朝廷兵,还得立足于战,要打出扬州军的威风,要把那孔有德给打疼,要让刘孔昭和七大定边侯看到,他们有机可乘,借着这次大战,好让他们扬名立万”
史可法哈哈一笑,“这个我也明白,可是据城而守,不正是克敌致胜之道吗?用不着非得野战厮杀,放着城池不守,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兵家大忌”
王岚平道,“墨守成规只能坐以待毙,你将城外防线尽数撤入城中,那孔有德早就明白你无出城之意,也一定早就部署好了如何围城打援之计,就算有人来救,扬州也保不住”
史可法不悦,“那你炮击山林,挖人祖坟,建议我迁出城中百姓不也是为守城而考虑的嘛,为何现在我全力守城你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相讥”
“敌众我寡,当攻其不备,出奇兵才能有胜算,不能将胜负全压在这石头城墙上,凭城据守,那是不得已的办法”
“你也知道敌众我寡,我就这么多军力,你让我拿什么出奇兵,若不是新招募的两万百姓,我连这城防都难协调”
“两万百姓?大炮一响,他们早跑没影了,你指望他们守城,是不是太儿戏了”
每次两人见面,刚开始都好好的,没几句,又掐上了,在座诸将都见怪不怪了,也就没人出言想劝了,反正用不了一会他们又好得更父子一般了,只是政见不同而已,又没有个人私仇。
王岚平不想再多说了,史可法真是一根筋,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是死也得和扬州抱团死,算了,人各有志,不强求。
于是,王岚平一改笑脸,起身拱手道,“算了,我的阁老,你消消气,是晚辈的错,在此给你致谦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史可法也是对事不对人,拱手道,“这到不必,你也是为了扬州,对了,将军你今日为何来城里,是不是满人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王岚平道,“不,这些天他们消停得很,都在那趴窝打算下仔呢”
众人哈哈一笑,有的还说什么这是怕了扬州的高墙深d,不敢来犯了,还不如早早退走。
史可法点点头,簇眉道,“我也正纳闷呢,千里用兵,当在兵贵神速,为何他们却迟迟不动,太反常了”
王岚平摆摆手,“这个先不去管他,不过呀,咱好歹也是一方地主,远来的都是客,所以呀,我正打算摆上一桌,请那孔有德和鳌拜前来一聚,也算尽尽地主之谊呀,免得人家说我们汉人不懂待客之道”
“什么?”史可法闻声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满桌更是大惊。
“你们,你们先退下”史可法忙挥挥和,让所有人全都退下。
史可法的反应早在王岚平的意料之中,没反应才怪,大战在即,这时候要宴客,客人还是敌方主将,这叫什么事,想来个杯酒退兵吗?儿戏。
“王岚平,你,你不会是怯战了吗?”史可法小心地问着。
“我若怯战,何苦来这扬州自取其辱”
“那你这是何意?”史可法转念一想,马上又笑了起来,指指王岚平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趁宴席之机”说着他手上做了个切的动作。
王岚平一努嘴,“这可不好,连你都这么想,那孔有德一定也以为我会这么做,不好不好,对了,史阁老你德高旺重,一言九鼎,你说的话世人深信不疑,我看不如这请柬就由你我共同署名吧,你看如何?”
“不,决不,我史可法之名岂能署在此通敌的书件上,我告诉你,名我不具,这宴席之事我不同意,更不参加,我史可法决不与满虏同席,你若想一意孤行,那我就上书皇上,参你”
“参我?参了我,那你可真就只能孤军作战了”
“浑身碎骨终不惧,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风骨,晚辈敬佩,不过请贴我已写好送出去了,我这次来也只是通知你一声,对了,我这人不只是会些拳脚,这临摹也有以假乱真的火侯哦”
“你,你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你连老百姓的房子都借走了,我借你名一用又有何不可,后天正午,城南,你我联名做东,你可不能爽约哦”
望着王岚平远去的背影,史可法怒火中烧,大叫道,“王岚平,我,等战争结束,我一定要向朝廷参你”
院外的几名将军扑哧一笑,做着鬼脸小声说着,“来,老李,赌十两,史督师一定会去”
“去去去,银子这么好挣呀,嘿,赵将军,来来,咱赌十两,后天史督师一定会去赴宴”
“你看我像银子多得没处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