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念头一转,薛吟月能隐藏镯子去侍寝,想必自有办法。如果偷镯子不成,反而打草惊蛇就不划算了。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年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半天烧饼,顾彤彤终于也睡着了。
第二天开始,顾彤彤称身体抱恙,免了后宫们的拜见。昨天的事情大家早有耳闻。自然也知道顾彤彤和薛吟月的事。皇后两次跟薛吟月对上,虽未吃亏,却也没把薛吟月怎样。后宫暗潮汹涌,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搏一把皇帝宠爱了。
安德海将“冒犯圣驾”的家人子送到玉宁宫处置的时候,正好碰上望亭轩柳宫人派来报喜的小丫头。
柳宫人承宠的时间也不短了,终于有了喜讯。皇后赏了好些东西,还让银鸽亲自到望亭轩看望,并且了话,只要她好好养胎,位份跑不掉。
安德海看在眼里,皇后其实并未喜笑颜开,却也未见怨愤,不过也可以理解。宫里孩子多,妃嫔也多,哪来的精神头见一个高兴一个。
至于送过来的家人子,皇后也没多看一眼,让银鸽拉下去,按照宫规拍了一顿板子就给放回去了,目测一两个月别想出来蹦跶。
虽然罚得不重。但是后宫们都明白,皇帝这是在借机向后宫们宣示一件事:虽然朕宠信宫妃,但是皇后依旧是皇后,是后宫之主。你们都给朕老实听话!
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全都按了下去,至少在表面上,后宫又回复到之前和谐共处一家亲的状态。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安德海一如惯例,将自己看到的,皇后那里生的事情奏报给皇帝知道。顺便也说了柳宫人有喜,以及朝霞殿主子最近和严美人走得近的事情。
朝霞殿的动态皇帝一直很关注,以前安德海认为,这是皇帝宠爱的表现。后来经过皇后的事情,才忽然醒悟,这未尝不是一种监视。因此对朝霞殿的奏报便换了方向。
果然皇帝的脸上露出了那种琢磨朝局时才有的高深表情。安德海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这种时候,皇帝需要的不是一个殷勤的奴才,而是一根不会说话的木偶。
“太后那边如何了?”
半晌,皇帝忽然出声。
这大概是在问唐充衣可有怨恨,安德海想。
“启禀皇上,”话在肚子里转了又转,他才慎重的回答道,“太后那边,吩咐送了薛七子一盒子香饼。奴婢听说,薛七子高高兴兴的接下了。”
这算是太后代唐充衣向薛七子道歉,薛七子当然得“高高兴兴”的接下来。
皇帝却知道,自己跟母亲说清楚对薛氏的怀疑之后,她不会坐以待毙。这盒香饼自然有问题。但他现在更了解薛氏,她自己就是用药高手,衣食住行样样小心,恐怕不会用这些东西。
皇帝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你刚刚说,她跟严氏走得近?”
“是。”安德海回答,“听说严美人送了一对玉瓶给朝霞殿,朝霞殿便回了一套前朝蜜瓷茶具。”
“茶具?”
皇帝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