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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正是午时,金乌当空,万道金芒洒落天地,替万物穿上一层金衣。 韩卿直立在书桌前,凝视着上好的宣纸,眯起眼睛细思,提笔画上了宫中这几日见到的宫殿地图,房屋3500余间,主殿太极殿乃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场所,殿后是显阳殿皇后的居所,明阳殿、芙蓉殿、承光殿、仁寿殿、明光殿是等妃嫔的居所,宫的东边是太子的东宫,宫的南面是太仓,宫的北面是华林园(御花园),以及后山皇宫林园。 如果父亲是在宫内的话,还是个机关众多的地方,除非在宫殿底下的地下室,而地下室一般只有皇帝住处才建有。 皇帝的日常所在地,宫兵把守更加严密,只有夜晚才能行动。 韩卿默默地凝视着图纸,放下笔杆,对北寒婧说道:“今日你细细将去参加宴会的每一句话讲于我听。” 北寒婧便眉飞色舞的讲述当时的情景,韩卿越听脸色越黑,听到她讲偷看自己洗澡时,头上气的都快冒气了,听见自己落水匆匆赶来时,彻底怒了打断话语,责骂道:“够了,你怎么如此没脑子,那皇后根本是在套你的话,你倒是傻乎乎地全部把我们的真实情况全部告诉她了,你知道我今天让你去参加宴会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是,联系你meimei吗?”北寒婧似乎认识到自己做错了,缩着脑脖子心虚的说道。 韩卿不禁拿手掩住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别小看这些手不能握刀上战场的妇人,往往一些重要地事情就是她们嘴里说出。” “可她们就喜欢说一些各家长短和八卦,要么说一些首饰衣服,我真的丝毫没兴趣听她们叽叽歪歪。”北寒婧浑身不自在的说道。 “我倒是忘了你这从男人堆里长大的假女人。”——浑身上下除了身子是女的,其他都跟男人一样。 韩卿眼睛扫向北寒婧身上的男装,幽幽地再次深叹了一口气,失望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北寒婧围上去关心的问道:“身子可是落水不舒服?” 韩卿背过身子说道:“等你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再来找我,我现在累了你出去吧。” 北寒婧即使心比一般女人粗也察觉到,韩卿是真的不高兴了,为难的挠挠头发,说道:“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你比女人的心还难捉摸。” 回首看见韩卿冰冷的侧影,失落地关门出去了。 “小匈,过来,你替我分析分析驸马这句话的意思。”北寒婧看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端着一碟子点心过来,赶紧招呼过来,揽着着他的背说道。 “哎呀,驸马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是说你不够像女人。”小匈放下点心,明了地说道。 “可是,你说他会烧饭、会刺绣、还会替女人梳妆打扮,除了长把,哪里都比我像个女人,可是为什么还老要求我当个女人。”北寒婧郁闷地倒茶,修长有力的手指抓起一块饼,大大地咬了一口道。 “公主,驸马这人看似不近人情,你要是走到他心里去,他心里绝对只有你,男人其实也要女人哄,不如公主穿女装让他高兴高兴,他就马上会消气了。” 北寒婧闻言,被饼给噎住了,小匈赶紧给她喂水。 北寒靖痛饮了一壶水,终于把哽在胸腔的饼给送到胃里,虚弱地摇手说道:“我从小到大,从没穿过一次裙子,你让我穿裙子,还不如让我去打一场战。还是饶了我吧,想想其他法子。” 此刻梅阁里,莫相离寂寥地坐在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棵雪白的梨树,默默地叹了口气。 花惜欢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兔毛披风,杏眸望着盛开的梨花。 一阵料峭的春风,拂面带来几片的花瓣,落在两人墨发上和肩膀上,花惜欢捻起破碎的梨花瓣,感叹说道:“又一年春近了,又虚长一岁。” 莫相离回首牵着她的手,问道:“啊欢,假如你阿娘和夫君同时落水了,你先救谁。” “你怎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况且我还没有成亲。”花惜欢白净的脸上,布满了疑惑,不解地说道。 “你就当你嫁了先生,回答我。”莫相离的眼眸颜色比起一般人偏淡,像是笼罩着一层薄冰,给人凉薄冰冷的感觉。 “自然是啊娘,她生我养我,百善孝为先,我会侍奉她老人家一生。”花惜欢确定地说道,莫相离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如先生溺水而亡,惜欢会终身不嫁,会每天守在他墓前,每日给他带去最美的鲜花。因为我如果陪伴先生一起走的话,啊娘一个人在世界上会孤单,离儿也会伤心。”花惜欢看着指尖的梨花瓣,弯起唇角,温惜地吹起它。 莫相离看着那片梨花瓣在空中孤弱地转了几个旋,沉默地躺在了黑色的泥土地上。为什么花朵的花期总是如此匆匆,来不及让人沉醉就凋谢? “离儿,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花惜欢把视线落在她清瘦的侧脸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