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残照,马大的婆娘才从南山缓缓回来。她倒没有干活干到现在,而是坐在果树下做了小半天的思想斗争。当她彻底想通的时候才回家来。
像往常一样,进家后女人就准备做晚饭。
马大特意吩咐婆娘将大宝送来的那两条鱼给炖了。
晚饭还未熟的时候,马大就感觉饿了,他在屋里叫喊了一声。女人从桌子上拎起一包点心塞到他面前就继续做饭了去了。
你说巧不巧,女人拿的这包点心正是大宝替换过的。
这时,天已黑。马大够不到灯线也就没有去开灯。借助微弱的光线,他打开点心抓了一块就往嘴里塞。
马大眯着眼睛刚咬了一口,就觉得味道不对。难道变质了?
可能是他的味觉有些迟钝竟没吃出来是驴粪蛋子,咬了一小口吞了下去。他将手中剩下的点心一扔,随手又摸出一块来。
马大一口就咬下,“啊……”一声惨叫,马村长捂上了嘴巴。
女人在外面听到叫声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她急急地问:“咋了?”
女人慌忙拉开灯,一眼就瞧见自己男人满嘴是血痛苦地张牙舞爪。女人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任马大哇哇怪叫。
好一阵,马大声音嘶哑下来,艰难地吐出一口唾沫,吐出来的都是血。
马大缓缓抬起一只手来,见自己手中抓着的却是一块石头,上面还沾着血迹呢。
女人慌忙给马大倒了一杯水。马大接过去漱了一下口,就觉得胸口堵得慌,气极攻心下翻起了白眼。
女人惊慌的又是摇又是叫的,马大闭着眼好久才缓过一口气来。
“嗯……”马大哼叫着。
好半天这小子才睁开眼来,一副濒死的样子。他望着那块掉落在身边的石头顿时怒焰冲天。
马大裂着嘴,顿时露出牙齿来,一颗门牙竟咬掉了。他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面容一点人色也没有,嘴唇上还挂着血迹,尤其是门牙处空洞洞的。
马大看着自己掉了牙的牙床,那里仍旧是那么疼痛。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在思索着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给老子送石头,简直是狗胆包天!当他又看到那黑色的驴粪蛋子被自己咬了一口还咽下去了时更加怒不可遏。仿佛从胃里直往上漾那臭味。
他思索了半天,回想着今天来家里看望自己的那些人。最令他怀疑的就是牛大宝,这小子平时经常跟自己作对,他有最大的嫌疑。不过他很快就想起,那小子送自己的只有那两条鱼,所以就排除了。
马大想了老半天也没能想出是谁来,怒火无处泄,就朝自己婆娘了一顿火。
女人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马大将自己当作了出气筒。
不过,马大骂得越是厉害,她心里的愧疚就一点一点减少。最后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跟大宝好是做对了。甚至她在想,实在忍无可忍了就给他戴一顶绿帽子。这个又老又混的老家伙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跟着他过有啥意思?
马大泄了一通,看着自己婆娘那样子就心烦,吼了一声道:“给老子滚一边去!”
女人将头一扭就出去了。马大捂着嘴,疼在嘴上怒在心里。被人这样作弄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作为村里的最高长官他如何忍受得了?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马大歇斯底里地吼着,盛怒之下摔碎的一只茶杯。柳青青去了另外一个屋子,躺在炕上干脆把耳朵堵上,马大就是闹翻天她也听不见。她对马大已经彻底死心了,跟他躺在一个屋里梦都没得做,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马大渐渐累了,肚子里的火气一点也没有消,几乎一整夜都没睡。
窗外夜色已浓,大宝坐在门前,望着天上的星空呵呵傻笑着,他似乎看到了马大那副惨样。
敬爱的马村长,那点心好吃吗?你不会想到是俺大宝吧?对了还有一件喜事俺要告诉你,你的婆娘跟俺挺投缘的,俺会帮你照顾的。俺认她当姐了,俺俩还亲了嘴呢。您在村里有那么多相好的不会在意这个吧。有机会俺会替您浇浇地。您只管放心好了,俺会一直默默做好这些的,谁叫俺就是做好事不张扬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