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赤诚相对,可是这一次心里总有点怪怪的,也许以往都是为了那回事而脱的衣服,说服了自己也就没有什么是放不开的。
今天不太一样,他是为了替我清洗,那意义怎么就那么的不一样了呢!
“放心吧!你这个样子,我不会吃了你。”步承风轻笑,也许是感觉到我的反应不对,抬起眸来看着我的眼说。
“我这样子,你也没有胃口吃吧!”看着自己全包扎着纱布的手,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也便慢慢放轻松。
受伤的位置没有那么多的,只是一只手几刀,可因为包扎的原因,所以这样一来就整只手都几乎是扎着纱布了。
“还真的没有什么胃口。”步承风弯下身去,耐心的替我擦拭着。
第一次被人这样的侍候,说不会有些介怀是假的,我的心跳也莫名的变快,呼吸也开始有点紧。
他有点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擦洗着我的肌肤,我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起来,脸也有点微微的热。
“你……”
“害怕吗?”看我只说了一个音又没有说下去,步承风忽然问。
我怔怔的看着他,微点头:“有一点。”
是的,有一点害怕,这虽不是第一次,可过去都是我在侍候他,我在讨好他,这次要让他这大少爷来侍候我,感觉就是有点怪怪的。
“有一点?你被人用刀这样刺伤,就只有一点害怕吗?”步承风轻声的笑了起来。
他一边替我擦拭着,水花一边打落在他的身上。
我看着那些水花,这才意识到他在问的是什么。
听着他的说话,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微微一颤:“好怕,我以为......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在那一刻,感觉死亡是很近的,近得就以为自己便要离开这个世上了,我每一次伸手都只是出自害怕,而是不带希望的。
每一切落在我的手上,那痛都刺激着大脑,又痛,又慌,又乱,又害怕。
“他不是威胁你要钱吗?为什么又会忽然这样对你呢?”
“我去找你之前,我已经拒绝他了,我说过那钱我是不会给他的,要他找你们步家的人要,看看你们会不会给。他也许是被我的气势吓倒了,以为找你也没有希望,所以就疯了吧!王子俊早就有警告过我,说他听到有人提出,郭凯宇向我要不到钱很愤怒,想要对我下狠手,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狠。”怔怔的看着地面,刚才的不自在已消失了,心头换上更多的是压抑跟难受。
有一种心痛,是怎么也说不透的。
“王子俊?”
“我在刚才喝酒那里遇到他的,他好心提醒过我。”微垂头,我一边解释,眼眶里一边升起了雾气:“我跟郭凯宇曾同居三年,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爱他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洗衣服,做饭,搞卫生,什么都做,只要他喜欢我都听他的,哪怕到最后他天天说要加班不回家睡,我也相信他。我曾那么那么深爱的一个男人,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一个男人,三年的时间是多少个日夜啊?他怎么能对我出这么狠的手呢?我真的想问一下你,你们男人狠心起来,是不是真的可以这么狠?”
低头看着步承风,我有点难受的轻声问,努力的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不想要让泪流出来,在步承风的面前,我从来都不是弱者,他也肯定没有见过我如此软弱的一面吧!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一样人面狼心的。”步承风关上了水,拿起毛巾将我的身体围起来。
我将受伤的双手微微举起,任由他将我的身体包裹着,微微眨动的双眼定定的看着他的脸额:“是吗?”
“当然。”
“可是我为什么净遇上这样的男人呢?”失落的看着步承风,我的眼眶里的雾气几乎要朦胧了视线。
“不是净遇上那样的男人,只是那时候刚好不幸遇到那样的男人,也许将来,你就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在乎你,疼你的男人。”步承风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专注的替我将那毛巾系好。
听着他温柔的低语,最后的那几句特别的揪心。
“不会的,像我这种女人,不会再有男人愿意爱我。”苦笑,我微微的垂下视线。
“你是怎样的女人?”
“像郭凯宇说的那样,被人玩弄了三年的身体,还有一次凄惨的怀孕经历,跟出卖肉体来换取上位机会的低贱,像我这种女人,谁会爱我呢?我知道所有存心要接近我的男人,都只是贪图我的身体,想要玩弄我的身体,却都不愿去接受我的灵魂。”轻轻摇头,我苦笑的站在原地上,这回答就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在提醒着自己,我的不堪。
“那顾扬呢?他接近你也是为了想要玩弄你的身体吗?”
步承风的话响起,仍旧是轻轻淡淡的。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没有穿高跟鞋的我要抬头才能看着他的眼。
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我缓慢的摇头否定:“不是的,他从来没有贪图我的身体,他没有那么样,而我也不配。”
“只要你爱他,就没有什么配不配。”他又说。
我不知道他这话算什么意思,只是眼泪流出,我小心的伸手去擦眼角的泪:“我不会再相信爱情,我不会再去爱任何一个男人,我的眼里就只有钱跟权。”
转过身去,我走出了浴室,向着床边走去。
好累,说不出的累。
在我走到床边时,步承风跟了上来,替我将被子拉开。
我顺势的躺下去,他扶着我让我小心的坐好。
围巾仍旧在我的身上,没有去理会,我将被子小心的拉过,将自己盖起来。
接着步承风拿起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毛贴,牵起我的一只手,替我擦着一些露在外面的而又带有血迹的肌肤。
“饿吗?”替我擦完了双手,步承风替我将被子盖好后,平静的看着我问。
抬眸看他,我想了一下,微摇头:“没有胃口。”
“我的胃不好,要等有胃口了才吃,那就惨了。”
“那你又要给我煮饭吗?”我苦笑着看他,将头微微的靠在床头上,盯着他。
“你睡一会吧!我出去叫外晚,现在时间太晚了,哪果现在煮的话花时间太长。你喝过酒,最好先吃一点东西才吃药。”步承风说着,自己转身出去了。
看着微闭起一半的门,我缓慢的躺好,闭起了眼,在疲累中任由眼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