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琛笑着过去,大家纷纷和他拱手行礼,他笑着道:“县主那边事情耽误了,也没有空回来。”
“你现在是大人物啊。”大家凑过来问道:“跟着县主去京城,我们还听说剖肚子的事真的能做,是不是这样的?”
岑琛笑着摆手,道:“倒也不是,当初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经由县主提点,往后再有这样的外伤,大可不必开胸,还有别的办法。以前的事,惊着大家了。”
“惊是惊了,可是现在现是好事,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以后再有这样的伤,我们就不怕了。”大家高兴的道:“你好好跟着县主啊,往后就是享誉大周的名医了,人家说起你我们也脸上有光呢。”
岑琛笑了起来,抱了抱拳回家去了。
在家里歇了两日他又回了同安堂,在同安堂里和杨文治一起坐诊,一时间同安堂的生意要比以前好上不少,十里八乡的人知道他们回来了,都赶着路的来看病。
岑琛忙着,但心里却格外的满足,以前大家都怕他,这一次回来,却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他打算再回京城时,带着妻儿一起,以后就住在京城了。
顾若离坐月子的时候,他还去了一趟开平卫,亲自看过冬青,他的胸口上还留着疤,但是人活的好好的,能吃能干活,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人能想象的到,曾经他受过那么重的伤。
因为洗了澡,顾若离觉得剩下的日子就过的好像快了一点。
出月子那天顾若离走到院子里来,叉着腰和瑞珠笑着道:“我这算是刑满释放了吧,好久没这么认真的看太阳了。”
“呸呸!”雪盏在一边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您这话太不吉利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顾若离轻轻笑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从我怀孕到做完月子,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事太多还不讲道理……现在感觉好多了,往后我们好好说话,都讲道理一些啊。”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欢颜点着头道:“县主,您这话不要和我们说,您和七爷说就好了,因为您不讲道理的时候受罪的都是七爷。”
“这你不用管。”顾若离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道:“希望你立刻接棒,也感受一下怀孕生孩子的辛苦。”
欢颜摆着手,“别……别,奴婢现在不想生。”
“嗯。”雪盏捏着欢颜的脸,“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也好好体会一下。”
几个人在院子里笑闹着,欢颜追着雪盏,“你成亲快一年了吧,还不给周掌柜生个一儿半女的,赶紧快点,免得年纪大了不好生。”
“小蹄子。”雪盏跺着脚,笑着追不上欢颜。
陈顺昌出现在门口,看着里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顾若离道:“陈伯,您有什么事。”
“今儿满月,顾掌柜让我问问您可要办个酒席,同安堂那边好些人去问了。”陈顺昌问道。
顾若离摆手,“等百日的时候再说,满月没精神头布置了。”她说着交代道:“晚上做点好吃的,我们自己在家里吃吃,庆祝一下。”
陈顺昌点着头应是。
晚上,他们在花厅里摆了三大桌,顾若离不能喝酒但是终于能吃点咸味了,挑着捡着吃了些红烧的菜,顿时觉得异常的满足。
“老夫明儿就回去了。”顾若离出了月子他放心了也就想要回家去待一段时间,“往后你要是有事就让人捎信去告诉我一声。”
顾若离端着茶敬他,道:“为了我们母子,让您千里迢迢的跑回来,真的很谢谢您。”
“谢什么,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杨文治含笑道:“等百日宴的时候我再来吃酒。”
顾若离应是,那边赵勋问道:“杨倓松也喜得麟儿了?听说也是年后生的?”
“是!”杨文治笑着道:“生下来七斤重,信里头说是张的很像倓松。生的那天请的刘大夫去坐镇的,还算是顺利。”
顾若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她回头看着赵勋,道:“我们也备些礼送回去吧。”
“我让吴先生去办了。”赵勋话落,又看着杨文治,“明天让周修彻送您回去!”
杨文治颔道谢。
第二天杨文治就回了延州,顾若离就每日在房里折腾两个孩子……方朝阳几乎每天都要和她争两句,“你这样捏来捏去的有什么用,明儿胃口就好了,以后就不生病了?”
“通经活络。”顾若离给两个孩子捏脊,她手法很轻,可两个孩子趴在乳母背上还是嗷嗷的哭,方朝阳看的心疼就指责顾若离,“得了,得了,捏一会儿就好了。”
“行了行了。”顾若离被方朝阳闹的头疼,“下次我再捏的时候您别来看就好了,免得看了心疼,我也不是害他们。”
方朝阳不以为然,做大夫的孩子就是事情多,从小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
顾若离抱着一个在怀里,方朝阳则抱着另一个,轻声细语的哄着,“行了,我们去祖母房里玩儿,不在你娘这里待着,一会儿就把你们都弄哭了。”
就把祥哥儿给抱走了。
“朗哥儿就给我吧。”荣王笑嘻嘻的进来,“我带出去散散步,这会儿天气刚刚好。”话落,带着乳娘就抱着孩子出了门。
顾若离和瑞珠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那我去睡会儿。”一人一个的抱走了,她反而没事做了,躺下来她又睡不着,索性起来看书,看了一会儿房里实在太安静了,她又想的很,就去找方朝阳。
才出院子门,岑琛从一边过来,她停下来等他,他迎了过来道:“我来找您说点事。”
“怎么了,去暖阁里说。”顾若离和岑琛又重回了暖阁,雪盏上了茶,岑琛就道:“张丙中不敢给你来信,就偷偷给我写了一封信,今天刚刚收到,说是同安堂前段时间被人砸了,出……了人命官司。”
顾若离听着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元宵节的时候。”岑琛回道:“好像是个孩子吃元宵卡住了抱去了同安堂,当时张丙中和刘大夫在,两个人也没有多少的法子,就给孩子催吐,药刚灌下去,孩子就咽气了。”
“怎么这样。”元宵卡喉太难办了,很容易造成急性喉阻梗,随后造成脑缺氧死亡,一般三五分钟内就能让一个孩子死去,“这件事后面怎么处理的。”
“刘大夫和张大夫正月里被抓进去关了十来天。”岑琛回道:“二月头才放出来,是吴先生和小杨大人打通了关系办的事。这事儿现在也过去了,所以张丙中写信来说了这件事,他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同安堂。”
这件事太突然了,顾若离一时有些迷糊,她摆了摆手,道:“他们被抓起来,是因为孩子的父母告官的?”
“是。报的顺天府。”岑琛回道。
顾若离没有弄明白,“既然事情解决了,他们也从牢里出来了,想必是协商过了赔偿条款,为什么又打砸同安堂,谁牵的头?”同安堂是她的产业,她的县主名头震慑不住别人,那赵勋的名头总该可以吧。
更何况,京城里赵勋和她也算是盘根错节,就算人不在照应的人还是多的很。
谁会有这个胆子去砸她的同安堂。
除非和当年一样是赵凌让人去砸的……
“张丙中也是这样想的。”岑琛回道:“这件事吴先生那边或许知道点什么,您可以问问将军,吴先生知道了也肯定会告诉将军的。”
顾若离拧着眉头点了点头,“七爷这两日去了卫所,要过几天才回来。”又道:“现在同安堂怎么样,还开着门吗。”
“还开着呢。”岑琛道:“但这件事让同安堂的名声受了点冲击,而且,对面的毛氏医馆似乎又跟春风似的悄悄的回生了,虽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但是确实好转了一些。”
这是有人逼她回去吗,谁,赵凌还是毛氏抑或是……阙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