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牧向前迈步,走向金海桥的时候,王珏站在汽车旁边,也看到了桥对面走来的人。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脸上浮现出笑容,也迈开步子走向了金海桥的方向。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在朱牧迈开步子走上金海桥的同时,王珏的脚也踏上了建海桥的桥面。
这里的每一个石条上,都勾画着古老动人的图案,两个人几乎同时迈步,走到了对方的面前,然后一个人立正敬礼,却被另外一个人按住了手臂。朱牧看着因为连日奔波,有些消瘦的王珏,开口轻声的说了一句:“你瘦了。”
王珏摇了摇头,对朱牧回答道:“臣可没有瘦,而且反而吃胖了许多。这一次去了辽北那边,几乎每天都是吃肉,理所当然要长一些肥肉了。”
他提到辽北的时候,朱牧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着比一年前黑瘦了一些的王珏,他脸上多了几份愧疚的神色,开口缓慢而且郑重的对王珏说道:“朕都记在心里……辛苦了。”
“虽然,大不敬。”王珏盯着朱牧的双眼,笑着对这位昔日的好友开口道:“可臣还是要这么说。你我之间是兄弟,兄弟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你想什么,我懂……我想什么,你难道不明白?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牧用行动给打断了,这位大明帝国的皇帝陛下伸开了自己的双臂,直接把王珏抱住,虽然只是一下就分开,可这绝对是让朱牧身后没敢跟上桥的陈岳,还有那些侍者内卫们震惊的举动。皇帝对某个大臣的恩宠,一般来说拉起手来抚慰几句就算能被记上史书的恩惠了,哪里听说过有拥抱对方的?即便是有,又有哪一次不是足以被后世君臣称道的大事件?
不过朱牧却对自己的这个动作显得不以为然,他放开王珏之后,感动的开口说道:“朕,就知道你没忘了朕,也没忘了当初朕和你的兄弟情义!朕现在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叫你一声兄弟,可是朕心里想着你依旧是朕的手足啊。”
“那朕就不说什么见外的话了,朕这一次没有护住你,是朕的疏忽,朕会好好反省这件事情,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朱牧说完之后,就拉起王珏的手,开口说道:“你姑姑现在也很牵挂你,毕竟这一次朕闹出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只能让她知道……一会儿你就随朕回宫,去见一见她。”
这位在别人面前很少说这么多话的年轻皇帝,仿佛是一个打开话匣子的话痨一样,说了个没完没了:“还有,朕打算在兵部给你安排一个位置,朕需要一个人帮朕盯紧了装甲部队的事情,这个人还必须够份量,有能力也有手段,才能护住朕的装甲部队。”
他拉着王珏的手,就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丢下了一群等在金海桥外面的锦衣卫重臣,根本忘记了安排人去理会李恪守等人。要不是陈岳遣了一个内卫去通风报信,估计一直等在那里不敢离去的李恪守等人,要站到第二天的天亮才能得到消息了。
“陛下已经带着将军进宫去见皇太妃去了,你们也不用等在这里了……”那内卫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赶紧立正敬礼返回去复命了,李恪守目送这个内卫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摇了摇头钻回到了自己的汽车里。
然后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才用唯独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低估了一句道:“王珏……我李恪守欠你的那句实话,算是还了一多半给你了,这一次没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是我锦衣卫的私心,来日如果锦衣卫如果动手,一定给你留下三分人情!”
说完这一句之后,李恪守向前拍了拍司机的座椅靠背,示意自己的司机可以开车了。于是这一列长长的锦衣卫车队,就又浩浩荡荡的开动起来,转向离开了金海桥,向着远处开去。
金海桥的这边,王珏跟在朱牧的身边,看着远处离开的车队,开口对朱牧说道:“陛下,这一次,您还是为了臣,做得不够决绝。至少,也要让臣在天牢里蹲上个月余,才能够让那群各怀心思的大臣安下心来啊。”
陈岳在一旁听到王珏这么说,原本一直在看自己脚尖的他丝毫不被他人察觉的挑了挑眉毛,对面前的这两个有些妖孽的年轻人又多了几分忌惮。是的,妖孽!他除了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两个少年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汇,足够形容他们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