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重重枝叶照在林间的空地上,稀薄的晨雾在树叶和蘑菇上凝炼出了一滴滴晶莹的露水。
一只白尾灰兔敏捷地从松树下面它过冬的洞穴里面钻出来,鼻子差点撞上了一朵含苞欲放的雪片莲,它抽动着鼻子思考了一小会儿,最后决定让这朵小花留在原地,兔子是不吃窝边草的!它这样想着,朝不远处的荨麻丛蹦了
过去。遍布毒刺的荨麻让人和马牛都望而生畏,老鼠也不敢从荨麻旁边经过,但兔子不怕它,就像王蝶不怕乳草的毒。它的三瓣嘴一咧就咬了一张新长出的荨麻叶子,就着露珠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它停止了动作,就像雕塑那样静止,只有抽动的黑鼻子和头顶上高高竖起旋转的耳朵显示这是个活物。
它听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听力灵敏的兔子会用脚敲击地面彼此信号,据说在条件适合的时候能传声一百多码,但是这次传来的不是它同族的信号,是有大生物朝它的方向过来了……一个两足行走的大生物!
这只灰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回了它的洞穴。
刚才还在歌唱的布谷鸟停止了它的歌声,无声无息地振翅飞走,穿入密林之中。两只在枝头打得正欢的红松鼠也各逃上了一棵松树,紧张地望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引起这骚动的人影走近了,是一个佝偻的老妇人,她拄着拐杖,背着筐子。
她走了两步,在林中空地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一丛三角形叶子的小草,就停了下来,摸出一把三角形的铲刀,开始**的活儿。过了一会儿,她将草下面的块根放进了筐子,继续向前走。
最近,医院将征收的这种可以治疗腹泻的药草的价格又增加了一倍,她虽然奇怪这不是一般的采挖药草的季节,但是医院的价格牌不是假的,所以她不顾自己腿脚不便,一早就到山上来干活儿了。除了这种治疗腹泻的药草以外,其他治疗热、止血的药材,价格也上升了。
医院外面,一个和气的警卫和等候看病的人拉着家常。
“听说你是从费萨尔伯爵领地来的?那一路可远呢,要穿过两个教区,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是啊,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一点不错,旁人真想象不到我们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我们本来准备过宁河的时候,人家告诉我们的那座桥倒了,哎呀,那时候我们都灰心丧气啦,以为到不了圣奥布里的教堂啦,结果,圣奥布里保佑,第二天到底叫我们找到了一艘船……”
“怎么?宁河上的那座桥已经倒了么?”
“是的,那儿可比不上圣奥布里治下,这里最小的路都是那么平整,那里,古代帝国留下的桥倒了都没人管——要是还是我年轻的那会儿,倒是不怕,因为宁河不是汹涌的河流,我可以游过来,但是我现在害着病……”
等待看病的时候,病人很愿意有个和气又体面的人和他拉家常,打这漫长而无聊的时间。
“宁河上的桥已经倒了。”杰生看着报告,叹了口气,他又要修改他的作战计划了,“这些贵族,抢劫之余就不会把他们的吃饭家伙修一修么!”
类似的报告,从旅馆老板、教堂仆役那里源源不断地传到参谋长这里,相互印证着慢慢把地图上的空白填满。
杰生也没有只呆在原地等别人的八卦,一些可靠的人被派了出去,有的打扮成修士,有的打扮成乞丐。